第六章：搏命-第2/3页

    李世成在后面轻轻拍了拍狄风的身体，而狄风似乎也感应到了，随即如同脱力了一般，整个人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兄弟，你怎么样？”

    李世成轻轻翻过狄风的身子，用双腿垫着将他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结果发现狄风的脸上全是血，根本都瞧不出个人样子了。

    “走，我带你回家！”

    李世成憋着一口气想要将狄风从地上抱起来，但力气却像是用完了似的，无论如何也拉不起狄风，而狄风此时则慢慢睁开了眼睛，然后有气无力地看向李世成道，“活……活不成了。”

    “呜……”

    李世成极力压着自己的哭腔，嗓子里的悲鸣声听着像是小兽的呜咽，“没事儿，没事儿的……”

    “你……你活着就好。”

    狄风冲李世成咧了咧嘴，想笑，但笑不出来，一时间表情显得很难看，“快走吧，别……别管我。”

    “我……”

    李世成知道现在不应该意气用事，但他就是没办法做到直接起身离开，“兄弟，你……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哈……”

    狄风张了张嘴，紧接着便咳出了好几口血沫，“我……我也没摸过女人的手呵……”

    “呜呜……”李世成不语，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来：刚才若非狄风拼死挡住了那个“柔然人”，恐怕自己此刻也横尸于此了。

    “想……想吃口炊饼，我娘做的炊饼。”

    狄风像是进入了回光返照，开始眼神涣散地自言自语起来，“冷，好……好冷。”

    “不冷，兄弟，不冷。”李世成紧紧抱住了狄风的身体继续哭。

    “想吃羊肉，热羊肉……”狄风此时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有羊肉，咱们吃羊肉。”

    李世成动作慌乱地从衣服内兜里掏出几块儿肉干塞进了狄风的嘴里，可狄风根本嚼不动，也咽不下去，片刻后就全都吐了出来。

    “天苍苍，野……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狄风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结果还没等唱完，他便头一歪没了气息。

    这首曲子李世成听过，狄风以前常哼，是他们敕勒族的歌，也是他们敕勒族人一辈子的美好愿景，但直到死，狄风也没能看见……

    ……

    狄风死了，李世成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更可悲的是，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安葬狄风，只能将他丢弃在这荒郊野外。

    “兄弟，对不起了！”

    李世成将狄风的身体轻轻放到地上，尔后双膝跪下朝他重重磕了一个响头，“他日若得富贵，我定会在这山上为你筑一座青石大坟！”

    话罢，李世成又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而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战马嘶鸣的声音。

    “糟了，又有人追过来了！”

    李世成警觉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好在他还没有被发现，于是他连忙爬上了自己骑乘的那匹棕红色的战马，然后又一鞭子将狄风骑来的那匹白马赶到了相反的方向。

    纵使心中再悲痛于狄风的死，李世成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因此临行之际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狄风后，他便长舒口气纵马向南奔去了：

    怀荒城！怀荒城！自己一定要活着回去！

    附注：好了，这段情节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出于对剧情的较真心理，我必须还得说两句，那就是主角逃走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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