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同驱同游诉同窗事 悲月悲楼叹悲情人-第3/4页



“这可不是假。这是责任......”

“少来。从小就听人讲又是责任又是担当的,乱七八糟,没什么意思。”

“你啊,身上一点正气都没有。”赵之成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就不该送你过来,就该让你自己老老实实走这百里地,让你被一个又一个山寨绑了,好灭灭你那少爷习气。”

“我?少爷习气?我身上有少爷习气吗?”陈孟仿佛对这个词很敏感。

“言行举止没有,但那心气还是个小少爷。”

“哦。”

“其实啊,少爷习气不厉害,和那些纨绔子弟自然是没法比的。但那些肚子里花花肠子老是不踏实,踏不了实地,你这不是江湖人的思想。”

“那不对,江湖上一万个人,那不得有一万个思想。”

“但惩恶扬善匡扶正义,那是江湖不变的根基。”

“那这江湖没啥意思。”

“你这张嘴真的是,我还真拿你没什么办法。”赵之成解气一般猛地一鞭子打在马身上,那马四蹄飞扬,猛然提速,“罢了。你我相识一场,刚才那些话就当我送你的。将来有一天你能明白最好,明白不了也无所谓了。”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究竟你说的也对,闯荡江湖,过自己的日子,闲云野鹤,谁不想啊。”

两人就这么聊着,天南海北的乱说。那尼姑坐在后面的车里,静静地念佛。

车行到晌午,路过另一座山寨。赵之成把自己山寨的旗子插在了车上,和德正道馆的旗子一起,一黄一红,随风飘展,还有些好看。那些山贼看见聚义庄的旗子,自然以为自己人,也就不难为他们了。陈孟走在路上,眼瞧见那树枝上以及路两边盖着雪的草窝里藏着许许多多蒙着面的黑衣人,只露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们的车队。

陈孟兴奋地同他们挥手,但那些人不搭理他。

四野寂静,北风空旷,有些寒冷。三辆马车一字排开,车轮吱呀作响,马蹄踏踏。孙逸少黑巾蒙面,孤马徘徊;王定打着赤膊也不觉寒冷,一边驾马一边哼唱着什么不知名的小调;顾云燕依然带着斗笠,沉默不语,不知她在想什么。

天地之间,残雪茫茫,满目皆是零星散碎的白色,伴着那路上的泥泞和秋天落下的、此时已然发黑的树叶,不干不净。就听王定歌声响起,粗犷的声线仿佛是对整个天地的叫嚣:

长路漫漫,吾剑为伴;

剑锋起处,四海平安。

长路漫漫,吾衣为伴;

四海平安,蓑衣破烂。

长路漫漫,吾马为伴;

蓑衣破烂,放马南山。

长路漫漫,吾心为伴;

放马南山,英雄暮然......

一行人在路上走了几天,终于远远望见了阳州城墙。赵之成就要告辞,孙逸少想去阳州城请他吃顿酒再走,赵之成说什么也不进去。于是几人作别,陈孟一行残兵败将一般落魄地行进了阳州城。

刚一进城,陈孟看到在那城门旁边贴着一幅悬赏,上面画的赫然是赵之成的大头。旁边写的字是:造反谋逆,聚众抗官,十恶不赦。

陈孟有些傻眼,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赵之成死活不进城,更感慨这师兄真厉害,赫然已经成了一方贼头子。孙逸少看了一眼告示,扭头看看陈孟,笑笑,“你这朋友,不简单啊。”

“呃......”陈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我没觉得他十恶不赦啊。”

“官府的破话,看见了知道了忘了就行。”顾云燕笑笑,“在那些读书人看来,习武本身就十恶不赦。”

“没有吧......”

“怎么没有?”王定有些生气,“什么不学无术、舞刀弄枪、聚众闹事,有的没的都往我们身上扣。反正笔杆子在他们手里,随他们怎么说去了。”

进了城,找了间客栈落脚。有一辆车的车辕被陈孟砍断了,孙逸少带着王定出门找地方修车。那客栈三层有一做在楼之间架起来的廊桥,一边连着客栈一边连着一旁的戏园子。陈孟站在那桥上,倚着栏杆,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顾云燕也出去了,她自己说是去买点阳州特产的胭脂。就剩下陈孟自己一人,他也懒得花钱去旁边戏园子里找乐子,干脆自己在桥上站着愣神。

那桥下,车马穿行。时值黄昏,天色微暗,灯光已起。旁边的戏园子正在唱夜场,那生旦净丑一个个扯开了嗓子唱地分外卖力,叫好声连连。立在桥上,被那梨园靡靡之音包裹,被那四周灯火辉煌包裹,仿佛天上都点起红彤彤的灯笼。而诸多繁华之中,只有一人一刀肃然而立,却又别样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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