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人间苦与难-第3/4页

    他们是被疼醒的。

    看他们醒过来，秦瑶就知道，现在是半夜子时了。

    半年来，每到半夜，两个老头体内的毒都会发作，秦瑶习以为常。

    只是，今天晚上，两个老头体内的毒发作的好像更厉害。

    已经持续一个时辰，还不见停。

    轰隆隆——

    震耳的雷声夹杂着哗哗的雨水声音，淹没了两个老头痛苦的呻吟声。

    “二哥，恐怕，我俩离死不远！”

    脚残老头哆嗦着，断断续续说道。

    他哆嗦不是因为冷，而是体内残留下的刺豚剧毒。

    手残老头也好不到哪去，他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三弟，知足吧，若非叶前辈，我们早就死了，临死前能在看看故乡天斗城，也很不错。”

    秦瑶和秦升互相抱着取暖，和他们同样大的孩子，在这里也有，只是他们习惯了这样的夜，睡的很香。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色褪去，周围的天空都亮了起来，但雨还是没停，哗哗的下。

    周围的很多人都醒了，但他们都是沉默着看着天空，仿佛在期待着雨停。

    是呀，他们在期待着雨停。

    雨不停，他们就没办法出去找吃的。

    可老天就是不让雨停。

    甚至越下越大。

    咕噜噜——

    秦升不知道第几次肚子响了。

    可下着倾盆大雨，又怎么出去找吃的？

    终于，有人忍不住饥饿，冒着大雨出去找吃的。

    有了第一个带头，很快，很多人都不管是否被雨淋，纷纷外出找吃的。

    “在这里呆着别动，我去找吃食。”秦瑶冲着弟弟叮嘱。

    秦升抬头看着秦瑶，抹了抹鼻涕道：“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秦瑶灰不溜秋的脸庞变得阴沉，语气多了一丝怒意。

    “让你呆在这别动，姐姐的话都不听？”

    闻言，秦升赶紧坐下，拿起拨浪鼓左右摇晃，不敢乱动。

    他很听姐姐的话。

    因为姐姐从没把他当傻子，从没拿他寻开心。

    秦瑶转身消失在雨中。

    那一年，她才十岁，他四岁半。

    秦升拿着拨浪鼓，刚刚抹去的鼻涕再次流出鼻孔，长长的垂在上嘴唇，他摇了摇拨浪鼓，露出一抹思念。

    身边的部分人看他这个样子，不仅发出感慨：“傻子，好久没看见傻子了！”

    他们嘲笑他，没有任何理由的嘲笑他。

    他们明明也是贫民窟的一员，明明也是受害者。

    却想从别的受害者身上找到那一丝微弱的存在感。

    而秦升现在的样子，无意成了他们找寻存在感、价值感的最佳人选。

    因为在这些人眼中，他们虽然落魄，但不是傻子。

    呵呵，人性就是这样。总是很奇怪。

    就像一个人，你每天给她一块钱，一天不给，她就会记恨你。

    可如果你每天给她一个大嘴巴子，一天不给，她就会感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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