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主仆交心

    用完晚饭后，小明氏扶着大明氏回房，其他人则都散了。转过长廊的时候，小明氏终于按捺不住，对大明氏说：“母亲，我们事先不是说好，直接找个由头将春景那个丫头关起来，待皇上下旨后就将她送到祁国么，怎么您今天竟又对他和颜悦色起来？”

    大明氏淡淡瞥了小明氏一眼，她这儿媳妇长得不错脑子却着实不行。她开口道：“那丫头中午才到，黄妈妈又将她安排在一个住着疯子的院落。她回府后要沐浴更衣梳洗打扮，你可见她来的晚了？”

    “没有……”

    “她不仅没来得晚，还一早就准备好了见面礼，这说明什么？”

    “她是有备而来？”

    “她是不是有备而来还说不准，但至少她是个通透的丫头。若她是个软柿子，大可找间柴房关了，陛下下旨就将她送出去。可坏就坏在她是个通透的！你以为陛下封一个公主或者郡主是那么简单的事儿？这件事儿的时间再紧促，那被选中的姑娘也是要被带到宫里教养一段时间的。你可知道过刚易折的道理？像她那样性情的人若不甘愿，到时候等圣旨下了再谋一死，那我们整个国公府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她敢么？”小明氏讷讷道，显然她想的并没有那么多。

    “她母亲去的时候她才六岁，我刚刚看过她的手，上面都是硬茧，显然她在幻月庵这两年过得也并不如意，可她回府之后却处处表现妥帖。一个有这样心境的孩子，我不能拿整个靖国公府去和她去赌！”

    “那怎么办，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我们就要白白放过？”

    “自然不能白白放过。刚刚在花厅中，我言语间多有试探，那孩子现在还小，很有几分知恩图报的操行。只要对她晓以大义，我想她是不会拒绝为靖国公府献身的。所以，你们最近要对她好一些。争取让她主动提出代公主为质的事情。”

    “儿媳明白了。”

    春景并不知道，在晚饭后大明氏已经更换了针对她的策略。回到丁香园后，主仆二人关上房门，将今日收到的礼一件一件摆了出来。

    “小姐，你真聪明！”落英由衷道。她家小姐在回来的时候在一个地摊上买了一大堆荷包，她一开始还不知道是为什么。没想到那一堆的地摊儿货竟换来了这么多货真价实的真宝贝！“只是小姐，那些荷包都是地摊上买的，并不是你亲手绣的，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啊？”

    “傻丫头，地摊上的东西不论是针脚还是面料都是一般货色。你真以为她们会带着我送的东西出门？那些香包好一点的下场是被束之高阁，坏一点的说不定转手就被扔了。哪找的到出处！”春景毫不在意的说道。春景没有说的是，她如今才八岁，根本不是绣艺能拿得出手的时候，所以她挑的荷包都是些绣工不太好的下等品。那些戴惯了名家绣活的千金小姐才不会稀罕她送出去的礼物。

    春景抓起小明氏送给她的那个镯子带到了落英手上说：“这个送你了。”

    “这怎么使得！”落英连忙推拒，那镯子乃是小明氏的心爱之物，价值可见一斑。

    “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我需要的是你的忠心。”

    这是春景第一次同落英谈论忠心。其实她们相识并不算久，并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可是如今质子之事迫在眉睫，春景实在需要一个可以帮她的左膀右臂。

    落英是个长得十分伶俐，办事也十分妥帖的丫头，虽然有些单纯，却是当下唯一的选择。明日大明氏便会派更多的人前来丁香园，那些人对于春景来说不仅是奴婢还是大明氏派过来的耳目，所以有些事必须今天就和落英挑明！

    落英拿着手镯跪下对春景说：“自从跟了小姐那一天，落英便是小姐的人了！”

    “你是良籍，还是奴籍？”

    “落英是因为母亲重病，急需抓药银子才自愿进靖国公府为奴的。签契的时候奴籍给的银子多，奴婢便签了奴籍。”提起往事，落英的脸色暗淡了下来。一个人入了奴籍之后便不能再被称之为人了，她们可以被随意买卖，即使被主人打杀也只有认命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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