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碧月温郎,世无其二

    温如言会意，解释道：“郑叔走的时候如言因病没能到，秀妹妹一定怪罪我了，她如今只身一人投靠长安的舅舅，寄人篱下，一定有许多委屈，我们从小定下了亲，郑叔一直未曾嫌弃如言的身子，如今秀妹妹一个人孤零零在世，我会代替郑叔好好照顾她。况且郑叔还在之时，寄来的那封信，如言已经将秀妹妹视为了自己的责任。”

    温义仁听了很有感触，他见过郑三秀那姑娘，虽然长得灵动漂亮，但一直闷闷的不爱说话。当年他也是一时冲动，与郑孝穆一见如故，就定下了这门娃娃亲。只是他担心如言不喜欢她，虽然儿子身体不好，但只要儿子喜欢，他会尽力给他想要的，不想让他有一丝委屈。三秀那可怜孩子失了父母，如今看到他又这般坚定，温义仁自然也不再言语，一切随他的意思了。

    “好，你能这样想，我想郑老弟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你没能去前去吊唁，去吧，路上小心，长安比不得蜀郡，小心行事，小心说话。”温义仁嘱咐道，他不能护他一辈子，该面对的，逃不开躲不过。不过他相信如言的能力，他的儿子必是大才。

    温如言正欲要走，却被门口一声孩童的呼叫声止住了。

    “言哥哥！你要走了？”

    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娃突然从门口冲了进来，边跑边叫着，他身后还追着两个小丫鬟，可惜没他跑得快，在后面边追边喊：“小少爷，慢点！”

    “小心摔着！”

    温义仁定睛一看，才发觉是弟弟温秉然三岁的小儿子，温如海。

    温如言低头，就对上一双小娃含泪的大眼睛，那眼睛里充满了委屈。

    “小海，哥哥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乖乖在家等我，等我回来再给你讲故事，好不好？”温如言蹲俯下来，轻捏了下他胖嘟嘟的小脸蛋。

    “呜呜呜，可素，为什么不带小海去啊！”温如海委屈道，平日里他最喜欢跟在言哥哥后面。

    “因为哥哥要去你未来嫂嫂家里，第一次总不好带着你的。”温如言想了想，还是对他说了实话。

    “唔，小海讨厌未来嫂嫂，凭什么不让小海跟着言哥哥，小海不满意，小海很不满意，小海要跟着言哥哥一起去！”温如海一跺脚，拼命扭动肥嘟嘟的身子，耍起小孩子脾气。

    温如言稳住他的两个胳膊，防止他摔倒。

    “小海，听哥哥给你说，是哥哥不让你去，因为这样很不礼貌，你未来嫂嫂刚刚失去了爹爹，心情很不好，人若是多就会很乱，就更难过了，小海，你懂了么？”温如言真诚的望着小娃。

    温如海一向最喜欢言哥哥，他说的他都信，虽然半懂不懂的，但最终还是撇撇嘴点了点头，放弃了。

    “等往后哥哥再出去的时候，就带小海去，那时候小海也长大了，有能力保护自己了。”温如言起身，牵起他的小手，交给照顾他的两个丫鬟，“你们带他回去吧，这个时候他又该犯困了。”

    温义仁也摸了摸侄儿温如海的头，塞给他一个大苹果，逗弄一番，才让他走了。

    “爹爹，徐叔，如言去了。”温如言跪在坐垫上，给父亲郑重行了个大礼，才离开。

    温义仁望着他离开的门口，久久没有移开眼睛，最终叹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去，我心里怪难受的，这十五年来，言儿他还未曾离开过我。”

    “是啊，少谷主是世间少见的人物，谦谦君子，温文如玉，这样举世无双的公子，日后一定有福，谷主就莫要担心了。”

    “也罢也罢……”

    温如言今年十五了，却早已长出一副竹骨般的颀长身材，又喜穿暗竹纹青衫，这副模样真是生的极好，谷里的女孩们见到他，都会忍不住放下矜持多看他几眼，就算男人们见了，也都暗叹自愧不如。

    因为这绝世的容貌，谷里竟然传起了一个歌谣，是这样唱的：“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碧月温郎，世无其二。”

    此时他正卧在马车里，宽敞的马车四角都放了小火炉，车上铺了厚厚两层柔软的兽皮，中间摆了了一张小案几，案几下方还放了一叠书，正前方是一个镀金瑞兽镂空小香炉，马车行的很平稳，香炉的烟都是徐徐笔直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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