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解药（2）

    大理寺，灯火通明。

    齐璟钰脸色铁青，注视着眼前的一具尸体。

    尸体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容青紫，嘴唇紫黑，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已经扩大到极限，整个面容狰狞可怖，仿佛鬼魂一般。

    这个叫段峰的男子被抓进大理寺还不到一天，就在牢中服毒自尽了。

    他亲自审问了他半日，哪怕是重刑之下，他仍然一口咬定他是受了宸太妃的指使。

    他在审问完段峰之后，就立马进宫去见了他的母亲，宸太妃也一口承认段峰是受她收买。他叫来代云问话，代云只告诉他黄公公几日前来找过宸太妃，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她实在无法探听，因为宸太妃似乎对她们格外防备，特意给她们几个婢女全都派了活支开了。

    当他再回到大理寺时，段峰已经被人下了手。而段峰一死，他的供词便成了铁证。

    案情进入了僵局。

    他的母亲是柳前巷刺杀案的主使，无论他信还是不信，似乎已成定局。

    齐璟钰一挥手，仵作带了人来把尸体抬走，齐璟钰冷眼扫视着眼前的四人，他们是除了欧阳挚外，接触过段峰的人，一个负责文书的知事姚崇之，当值的牢头李龚和负责看守犯人的张衙役与王衙役。

    此时，两个衙役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李龚和姚崇之则垂着头，默默地站在一旁。

    他确定大理寺依然有内奸，欧阳挚他是信得过的，可是眼前的四人也都履历清白，以前从未有过错。

    欧阳挚怒斥道：“段峰之死的砒霜是从哪里来的？你们中间必定有人与此有关！”

    李龚急忙开口：“大人息怒，我虽然不知道这毒药从哪里来，但我都可以保证，我没有任何干系。”

    姚崇之也连忙附和道：“是啊，请大人明察，我们如何会去害段峰？”

    两个衙役则哆哆嗦嗦地争相叫道：“大人，绝不是我啊！”

    齐璟钰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似乎对他们的话有些信服。但是，他仍然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夜已深，审讯室内静得落针可闻。

    有人来进来禀报，陆将军来了。

    齐璟钰有些诧异，让人请了陆照昔进来，先在审讯室外面等侯，思索了片刻，对身后的欧阳挚道：“杜峰未供出幕后买凶之人，已服毒自尽。”

    “是！”欧阳挚恭敬地点头。

    齐璟钰又看向眼前的几人，道：“衙役看管犯人不利，按例杖两百，罚俸一年，李龚杖一百，罚俸两年。”至于知事姚崇之，齐璟钰没有提，姚崇之暗自舒了一口气。

    陆照昔骑快马先去了宁王府，得知齐璟钰半夜还在大理寺后，又迅速赶往大理寺，一到大理寺，就听说了杜峰自尽的消息。

    最后一个人证也自尽了。

    陆照昔强压心中不悦，在审讯室外等着齐璟钰，齐璟钰神色疲惫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欧阳挚和姚崇之。

    “末将见过王爷。”陆照昔向齐璟钰行了一礼。

    齐璟钰的神色柔和了许多，边走边问：“你怎么深夜来了？”

    “听说杜峰刚抓到大理寺，也自尽了？”陆照昔不自觉强调了这个“也”字。

    齐璟钰看了一眼欧阳挚，欧阳挚几句话解释了杜峰的情况后，摇头叹气：“他什么都还没招，又死了！”

    陆照昔讥讽道：“如此说来，我的这桩案子，要成悬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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