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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廷敬说:“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明日想去看看义仓,然后查看一下百姓捐粮账目,就完事了。”

    富伦道:“如此甚好!只是皇上还没恩准,我们还不敢放开接受捐献,实在压不住的就接受了一些。义仓还没满哪!各地捐粮数目倒是报上来了。”

    陈廷敬点头说:“这个我知道,全省共计二十五万多石。”

    这时,听得外头有喧哗声。富伦吩咐左右:“你们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又听得外头有人喊着什么钦差,陈廷敬便说:“好像是找我的,我去看看。”

    富伦忙劝道:“陈大人,下头民情复杂,您不要轻易露面。”

    陈廷敬只说无妨,便同富伦一道出去了。原来外头来了很多请愿百姓,有人嚷道:“我们要见钦差大人!咱山东百姓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位清正廉洁的巡抚,朝廷却不信任,还要派钦差下来查他!这天下还有公理吗?”

    见富伦出来了,一位百姓喊道:“巡抚大人,您不要怕,我们山东百姓都可为您作证!”

    富伦却是怒目圆睁:“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什么是钦差你们知道吗?就是皇上派下来的!皇上是天!你们怎敢如此胡闹?你们以为这是在帮我吗?这是帮倒忙!”

    陈廷敬朝百姓们拱手道:“本官不怪你们,有话你们说吧。”

    前几日在巡抚衙门挨了打的何宏远高声喊道:“钦差大人,您看看我这头上的伤,这伤就是巡抚大人吩咐手下人打的,巡抚大人可是清官哪!”

    突然冒出这么个说话牛头不对马嘴的人,大伙儿都哄地笑了起来。陈廷敬听着也觉得蹊跷,问:“这倒是件稀罕事,说来听听?”

    何宏远说:“我前几日去巡抚衙门送银子,被巡抚大人赶了出来,还挨了棍子。”

    富伦睨视着何宏远,道:“你真是无耻!做了这等见不得人的事,还敢当众说出来!”

    何宏远低头说道:“小民的确没脸面,可我亲眼见识了您这样的清官,自己受些委屈也心甘情愿了。”

    陈廷敬点头不止,说:“巡抚大人您看,山东百姓多么淳朴啊!”

    富伦忙拱手向天:“这并非我富伦的功劳,而是我们各级官员每月宣讲皇上《圣谕十六条》,春风化雨,沐浴万象。”

    陈廷敬正同富伦赞许民风,不料有人喊道:“钦差大人,我们山东既是孔孟故里,也是宋江家乡。钦差大人如果故意找巡抚大人麻烦,小心自己回不了京城!”

    富伦跺脚怒骂:“大胆,真是反了!把这个人抓起来!”

    众衙役一拥而上,抓了这个人。陈廷敬忙说:“巡抚大人,还是放了他吧。他这话有些难听,却半个字都没说错。”

    富伦不依,道:“钦差大人,这个人竟敢在巡抚衙门前面说这种反话,应按律重罚!请您把他交给本抚处置。带下去!”

    “乡亲们,本抚求你们了!你们在此喧闹,成何体统?你们一片好心要帮我,却是在害我呀!你们都回去吧。”富伦说着,突然跪了下来,“百姓是我的衣食父母,本抚今儿就拜拜你们!只要你们各安本业,好好地过日子,本抚就感激万分了!”

    百姓们都跪下了,有人竟哭泣起来,说:“巡抚大人,我们都听您的,我们这就回去!”

    大家都跪着,只有陈廷敬和他左右几个人站着。他抬眼望去,又见那位骑马少年,脸上露着一丝冷笑,掉马离去。

    陈廷敬小声嘱咐大顺:“看见了吗?注意那个骑马少年,他从德州跟到济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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