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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的准,我也拿这烟管算算。”说话的是吏部侍郎富伦。

    祖泽深还没开言,明珠先笑了起来,道:“今日这烟管倒是食尽人间烟火,什么人都做了。”

    祖泽深望望富伦,道:“恭喜大人,您马上得下去做巡抚。”

    明珠先吃惊了,问道:“这如何说呢?”

    祖泽深说:“富伦大人到哪里去做巡抚我都算准了。您是去山东!”

    富伦朝祖泽深长揖而拜,道:“我真是服您了。只是这又如何说?”

    祖泽深道:“烟管原是个孔管,山东是孔圣之乡,您不是去山东又是去哪里呢?”

    这时,陈廷统悄悄儿拉了拉高士奇的袖子。高士奇明白他的意思,便说:“祖先生,您给廷统也看看?”

    祖泽深打量一下陈廷统,说:“还是不看了吧。”

    陈廷统说:“拜托祖先生看看,也让廷统吃这碗饭心里有个底!我也拿这杆烟管看看。”

    祖泽深说:“既然硬是要看,祖某就铁口直断了。烟管是最势利的东西,用得着时,浑身火热,用不着时,顷刻冰冷。烟管如此,倒也不妨,反正是个烟管。人若如此,就要不得了!”

    陈廷统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浑身冒汗。明珠忙打圆场,问:“祖先生,为何同是拿烟管看相,怎么变出这么多种说法?”

    祖泽深诡秘而笑:“其中自有玄机,一两句话说不清。明相国,给您说件有趣的事儿。索额图还没出事的时候,找我看相。看相原是有很多看法的,索额图抽出腰间的刀来,说就拿这刀来看。我听着就跪下了,怕得要命。”

    明珠也吓着似的,问:“为何了?”

    祖泽深道:“我说不敢算,说出来索大人您肯定杀了我。索额图说,你只说无妨,我命该如何又怪不得你。我便说,你饶我不死我才敢说。索额图道,老夫饶你不死。我这才说道,刀起索断,大人您名字里头有个索字,您最近可有性命之忧啊!”

    明珠听着眼睛都直了,问道:“他如何说?”

    祖泽深道:“索额图当时脸都吓白了,却立即哈哈大笑,只道自己身为领侍卫内大人,一等伯,皇恩浩荡,岂会有性命之忧!我说老天能够保佑大人,自是您的福气。但依在下算来,您有些难,还是小心为好。索额图只是不信。结果怎样?大家都看到了。”

    原来索额图同明珠争斗多年,终于败下阵来,现已罢斥在家闲着。明珠叹道:“索额图依罪本要论死的,我在皇上面前保了他啊!”

    大家都说明相国真是老话说的,宰相肚里能撑船。明珠忽见陈廷统仍是尴尬的样子,便向各位拱手道:“诸位不必在意,在我家里,不比衙门里面,各位请随意,说什么都无妨。廷统呀,我同令兄在皇上面前时常会争几句的,私下却是好朋友。令兄学问渊博,为人忠直,我很是敬佩呀!”

    陈廷统说:“明大人,家兄性子有些古板,您别往心里去。”

    高士奇拍拍陈廷统的手,说:“明相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科尔昆性子颟顸,他本想讨好明珠,又奉承高士奇,可说出来的话就很是糊涂了:“大伙儿说了,明相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就说这高大人,谁都知道他是索额图门下出身,而天下人也都知道明大人同索额图是水火不容。你看看,高大人不照样是这明府的座上宾?”

    满座都忍住笑,望着高士奇。高士奇倒是谈笑自如,道:“如此说,高某还真惭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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