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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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燉猪蹄,谁也做不出他媳妇的味道,算是拿手菜之一。

    他三步一个阶梯,后面有个影子躥得比他更快。

    禾儿埋头往前冲,路过觉得不对停下来,在原地跳一下喊：“爸爸！”

    就是打个招呼,不等人问又不见。

    方海跟在儿后面走,进屋先摘帽子掛上,慢悠悠到厨房洗手。

    赵秀云垫上布把锅拿起来，说：“都回来了我就开饭啊。”

    又说：“方青禾，洗手去。”

    不知又上哪挖土，一双爪子灰溜溜的。

    禾儿进家门就跟妹妹玩玩,老老实实站起来。

    方海无意识抖抖手说：“还是我自觉。”

    这人，赵秀云挑挑眉说：“自觉拿碗去。”

    “得嘞。”

    方海把碗筷摆好，剩下几个菜端出来,略数数，一共有八道,称得上是大鱼大。

    赵秀云把腰间的布取下，隨手放在蜂窝炉边，双手拍拍，有一种大功告的快乐。

    坐下来说：“觉今年还快的。”

    可不快嘛,什么时候才是去年年夜饭,方海仔细想想这一年好像也没做什么事,日子转瞬即逝。

    他把虾剥壳,虾仁雨均沾一人分一个过去,问：“今天不是没买到虾吗？”

    “蓉蓉送过来的。”

    陈蓉蓉是本地人，门路广，又一向客气，弄得赵秀云都有些不好意思。

    坚强已经一岁多，再有什么恩也该消散，只能常回礼，两家倒是越来越亲近。

    方海原来跟张盛志也不太，最近是很称兄道弟。

    他说：“今天的虾应该不便宜。”

    是不便宜，赵秀云给孩子一人打一碗汤，说：“还是活蹦跳的。”

    刚刚才下锅白灼，苗苗盯它们盯一下午都不烦。

    禾儿举起手说：“小麦家也有鱼。”

    不是看不起人，是小麦妈抠，以吃苦为荣，绝不允许家里有人。

    孩子想吃口，都骂他们不会过日子，谁挣得钱都一样。

    赵秀云好奇道：“买的？”

    “不是，抓的！”

    “哪抓的？”

    “小河里！”

    这又不是汛期，河都干得差不多了，赵秀云面如常道：“今天去河边了？”

    用的问句，其实心里十拿九稳，怪不得吃完午饭，跑得比兔子还快。

    禾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顺说“对啊”，说完捂住自己的，只出古灵怪转著的大眼睛，生怕人家看不出来在想怎么扯谎。

    寒冬腊月的，可真不怕冒，要是夏天，水浅一点，赵秀云也是管不住的，可眼下是什么天气？

    深吸两口气问：“服没有？”

    禾儿赶快摆摆手说：“没有没有，干的。”

    说：“只有一点点水，全是泥，我没下去，就站在旁边看。”

    也怕冷。

    不敢说脚是一点，不过在小麦家大火烘干了。

    赵秀云警告道：“那以后也不许去，知不知道？”

    “知道！”

    禾儿每次都保证得板上钉钉，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赵秀云反正也是听过就算，手的服，乍一看没什么，能到一沙砾的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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