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军(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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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罗平开往沪市的火车已经出发一天一夜,被困在小小的车厢里,平日再乖巧的孩子也会不耐烦。赵秀云一个人还带了俩儿,七岁的方青禾,三岁的方青苗。
大的那个还好些,小的苗苗已经忍不住半哭说:“妈妈,我要下车。”
赵秀云把小儿抱起来哄,走不了几步,大的也拽的角,喊道:“妈妈。”
平常都是放养的孩子,但车上鱼龙混杂,赵秀云只能把孩子拘在边,就是自己,也早就坐不住了,明知道还离得远著呢,时不时都要探出窗外看。
这个是臥铺车厢,买的上下床的票,对面是一对姐弟,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男的一国防绿,的穿的確良衬衫。
姐弟俩本来在看书,听见孩子静看过来。
赵秀云一下大儿的头说:“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们了。”
姐弟里的姐姐说:“没事,孩子嘛。”
赵秀云也是松了口气,这对姐弟是才上车的,前头是一对小夫妻,苗苗哼一声他们嘖一声看一眼。孩子怕生,大气都不敢,揪著姐姐的服不放,在床角不说话。
是个怕给人添麻烦的,把苗苗放床上,从包里掏出桃,掰两半,各给孩子一块,这一路上就靠这些吃的喝的把孩子拢住。
赵秀云捧著油纸包问:“同志,吃桃吗?”
弟弟先是看姐姐一眼才摇头说:“不用,你们吃吧。”
赵秀云是觉得过意不去,想著吃人家的,虽然刚上车也给那对小夫妻分了,人家该翻的白眼一个没翻。
但自己理亏,也说不了什么,这会更是热洋溢道:“没事,吃一个吧,孩子估计待会还要闹,算我的赔礼。”
话都说这样,姐姐手拿说:“谢谢大嫂。我们姓陈,嫂子怎么称呼?”
赵秀云笑得爽快道:“我姓赵。”
萍水相逢,其实也没什么好讲,人见面还留三分呢,更何况陈家姐弟看著像是谨慎人,不多说话的样子。
赵秀云看著两个孩子都自顾不暇呢,更不会去打听別人的事,他们这个车厢就比別人的安静些。
一直到推车来才打破寂静。
乘务员扯著嗓子喊:“红烧、小炒、大米饭,有要的吗?”
赵秀云忙不迭应道:“要的要的,半斤饭,再要两份红烧。有汤吗?”
乘务员答:“有,蛋汤。”
赵秀云掏出布头做的小钱包,把隨的饭盒递过去说:“那再要一个,多钱?”
乘务员一边打饭菜一边应:“八五。”
一两米饭三分,红烧三五,小炒两五,蛋汤一,这就是工人一天的工资了。
赵秀云是个持家人,一向节俭,但火车上不要票啊。
是公社户口,孩子也是,按理每个月有一定量的细粮供应,可惜打去年开始,都是一斤粮票买五斤红薯。
吃多不顶饱,又烧心,大人撑得住,孩子可不行。
想吃细粮要么回大队换,要么黑市买议价粮。
赵秀云只舍得买孩子那份,自己偶尔打打牙祭,这会有不要票的,可不使劲买,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两个孩子闻见味坐得老老实实的。
赵秀云给老大勺和饭盒,靠著小桌板也能自己吃,小的就不行。
得喂。
赵秀云吹吹汤,瞥见陈家姐弟只买一份饭,一份小炒,热招呼说:“同志,也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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