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遇袭-第7/8页





    “竟有此事?哼,这郭老狗真是作恶多端!”孔邑皱了皱眉头,随即叹了口气继续道,“哎……难怪他自称‘苦蝤’,原来是感慨自己命运之苦,如朝生暮死的蜉蝤(通‘蝣’)一般。”

    “不错,为父也没想到这山贼之中竟还有饱学之士。”孔伷站起身,踱了两步之后吟诵道,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3】

    这首诗的大意是:

    微弱的蜉蝣在空中振翅飞舞,漂亮的外衣色彩鲜明夺目。有感于它一生苦短,我心充满忧伤,我又该如何安排自己人生的归宿?

    细小的蜉蝣在空中振翅飞舞,尽情展示着它华美的衣服。有感于它一生短暂,我心满是忧郁,我的人生最终又将停息在何处?

    柔嫩的蜉蝣刚刚破土而出,轻轻舞动着它雪白的麻纹外衣。有感于它生命短促,我心一片伤感,我自己又该到哪里去寻找人生的归宿?

    父子俩才聊了没多久,有人来报:“郭军候中了对方的埋伏,被弩箭射死,四百多骑死伤近半,溃骑已被霍司马接应回城。”听到这个消息,孔伷父子都有些吃惊,但二人吃惊的原因却是不同。孔伷惊的是儿子一语中的,说他去送死,果然就中弩箭而死;孔邑惊的则是苦蝤智计过人,竟然早已料到城中会派援兵。“这个苦蝤怕不是易于之辈……”孔邑心想。

    “命左尉贾烈接收郭豹残部,命四门守将仅留少数人值夜,其余兵卒全体休息,准备明日与贼决战。”孔邑下令道。很快四个传令兵骑马往四个城门疾驰而去。

    又过了一会,来异、王绪、赵云赶到。孔伷见儿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加上他这几日实在是没休息好,哈欠连连,便将自己的铜印(县令官印)交给孔邑,以备紧急军情所需,然后自己回房休息而去。来异、王绪见孔邑清醒了过来,都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微笑。赵云则跪地请罪道:“司马,云护卫不力,使司马负此重伤,甘受责罚!”

    “子龙何出此言?刺客有备而来,你如何能未卜先知。快快起身。”孔邑道。

    “云身为亲卫,不能护得主将周全,有失职之罪!”赵云坚持道。

    “子龙你再不起来,我只能亲自去扶你了。”孔邑作势要下床去搀扶赵云。

    赵云这才站起身,与来异、王绪站在一处。来异、王绪、赵云三人均为优秀的骑兵将领,但各有不同:来异从光和二年(公元179年)至今在孔家已经待了六个年头,可以说与孔邑亦师亦友,最得孔邑信任;王绪则任劳任怨,从不与人争功,在军中人缘极好;最年轻的赵云虽然才加入孔家军不久,但早已被视为孔家军中骑战第一人,枪法精湛,更兼文武双全、一表人才,据说已被很多元氏的怀春少女当成梦中情郎。

    孔邑命人搬来坐榻,让来异、王绪、赵云坐下之后,先询问了来异屯、王绪屯的伤亡情况。当日数十刺客强攻县寺,虽然最终被来异、王绪率兵击退,但是来异屯、王绪屯也损失了十来骑,有几人是被对方的毒矢所杀。提起这件事来异就对蔡胤、郭家、梁家极为恼怒,损失的这十来骑都是孔家军中选拔出来的老卒,有的追随来异多年,没想到最后死在刺客的手中。孔邑安慰了来异、王绪几句后突然肃容道:“今夜叫你们前来,有一事相询。”

    “少主(司马)请讲。”来异、王绪、赵云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见都是一脸茫然,便一同答道。

    “我料今夜郭家坞、梁家坞必然被破,苦蝤与郭家有血海深仇,定会血洗郭家,雷公想来只为抢些钱粮美色。众贼攻入坞堡之后,抢夺钱财,必生嫌隙,又难免滋生懈怠之意,此正是破敌良机,我欲命你们三人与贾尉、丁固率七百多骑兵突击敌阵,然贼兵甚众,怕有几万人,不知你们三人谁敢率先冲阵?”

    来异一听“噌”得一下直起身,昂然道:“几万羸弱而已,有何不敢,异请为先锋。”

    “绪愿率先冲阵!”王绪随即也起身慨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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