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争田-第3/5页
将二郭绑好之后,来异和左秀如拎小鸡一般提着二人衣领,几步走到孔邑面前,一把将二人扔在孔邑面前。二郭此时早不复一开始趾高气昂的模样,皆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不过嘴里还是不干不净地骂道:“兖州儿……虬髯贼……浓髭贼……乃翁定叫你们生不如死……”云云。孔邑皱了皱眉道:“阿秀,脱下你的足衣。”左秀闻言一呆,但是他见孔邑一脸严肃,便应了一声,坐在地上先脱下靴子,然后除去足衣,之后赶紧再穿上靴子。左秀在军营中出名的汗脚,他这足衣又多日未洗,黄中发黑,散发着阵阵恶臭,把来异等人吓得赶紧躲到远处,左秀则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还拿到鼻子前嗅了嗅。孔邑此时捂鼻道:“此二人太过聒噪,用足衣堵住他们的嘴。”
“诺!”左秀这才明白孔邑之意,“嘿嘿”笑了两声后,来到二人身前。二郭早就闻到了这股令人作呕的脚臭味,同时惨呼一声,便挣扎着想爬开。来异忙命人将二郭摁倒在地,然后左秀大手一塞,将两只足衣的大半都填到二人嘴中。孔家家兵目睹此景一个个哈哈大笑,连那几个受伤的家兵都忘了伤痛,笑得前仰后合,几乎撑裂伤口,而郭家骑奴、家兵则恼怒异常,“主辱臣死”,未被擒下的数十家兵(步卒)纷纷拔出刀剑,要硬闯过来,但是很快便被来异、王绪等人打倒在地,只是在孔邑的吩咐下众人都没下重手,对方多是轻伤而已。这时那个黑脸骑奴边挣扎边以有些奇怪的幽州口音叫道:“放开少主,箭是我射的,有什么都冲我来吧。”
孔邑打量了下这个骑奴一眼,心想:“三箭都是他射的怕是虚言,不过能忠心护主,此人倒是不错。”事已至此,梁子已然结下,孔邑便决定借此事立威,以免父亲面临威信难立、政令难行的局面。打定主意后,孔邑先派两骑去通知霍弥、吴茂、孙晏、戴邵回营,一骑去县寺找孔勖,然后命人抢过几条黄犬、押上二郭和十几个骑奴,之后高声向数十个轻伤的郭氏家兵(步卒)道:“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就说陈留孔邑请郭韬、郭威二君到县西军营做客。”说完带着三百多步骑往西南行去,途中众人又和霍弥等人合兵一处,七百多步骑浩浩荡荡地回营而去。
因常山相府在东北角,元氏县寺在西北角,故常山郡兵、蔡胤家兵都在县东安营,而元氏县兵则在县西扎营,孔邑到元氏后将县兵营扩建了一番便与县兵一起驻在县西。去岁黄巾之乱,本来常山募兵之后有六千多郡兵,后来原郡司马、两县尉皆战死,士兵或逃或亡,如今只剩下三千人,其中骑兵五百、弓弩兵五百、步卒两千,郭耽任郡司马,郭耽大子郭豹任骑兵军候,统领五百骑兵;蔡胤去岁上任时带了五百私兵一路护卫,其中骑兵一百、步卒四百,由族弟蔡彪统领;元氏县兵共四百人,分属左尉贾烈、右尉陈邈,此外贾烈有族人、家兵数十,皆弓马娴熟;最后便是孔家家兵八百八十多人,其中骑兵一百四十多人、弓弩兵八十多人、步卒六百五十人。因此元氏县东西两营共计四千八百兵卒,其中骑兵近八百人、弓弩兵近六百人、步卒约三千四百多人。
郭韬所派骑奴回到郭家坞的时候,郭弘正在堂上听大子郭咸讲述春耕的安排,郭氏族人、奴客、私兵近千人,都靠族中给养,而去岁因黄巾之乱颗粒无收,今岁的春耕就非常重要,以免坐吃山空。郭弘,年五十六,圆脸短须,面有威严,虽然须发灰白,但是面色红润、声音洪亮,显然保养得不错。郭咸,年三十四,中等身材,浓眉大眼,唇上蓄髭,又斜挎长剑,显得英武不凡。郭氏初以贩马为业,累积资财后又购置田产、为“子钱家”【1】,并且勾结官府,巧取豪夺,又与张氏联姻,因此短短十几年便成为元氏第一豪族,良田千余顷,家资上亿。去岁十一月蔡胤到任后,郭弘投其所好,多次馈赠钱物,因此先是郭耽因武勇为郡司马,掌一郡之兵事,很快郭弘二子郭贡被辟为南部督邮,监上艾、元氏、栾城、平棘、高邑、房子六县。
此时郭弘听得骑奴所报,眉头紧皱,沉默不语,郭咸不敢打扰父亲,跪坐一旁,不发一言,而报信的骑奴则退至堂外。良久之后,郭弘叹了口气道:“你们三人中,唯有韬儿幼时最得宠,他要什么,为父总是尽量满足,如今看来,却是为父对他过于放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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