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幕:修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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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必然的,看守就没打算给他们提供足够吃饱的食,每天只有一块比掌还小的黑面包,以及一勺绿油油黏糊糊的诡异菜汤。西德的食量原本不大,但在每天高强度的力劳后,他的脑子里也只剩下了。
西德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帮矿工是低级消耗品。一般来说,矿工们在矿场的平均寿命是三到五年。当然了,这个平均寿命里不包括源石病急剧恶化或者遭遇矿难,虽然这两者的概率比干活干到死的几率要高。
西德并不歧视染者,虽然按照先皇的宗教政策,乌萨斯的圣教教会要独立自主地发展,不能拉特兰的纵,但拉特兰教廷的影响力是不可忽视的,乌萨斯总教会必须在一些重要问题上参考拉特兰的决定。而教廷并没有歧视染者的决议,因此乌萨斯总教会也不能公然宣称染者们都是罪恶之徒,当然了这并不能阻止想討好皇帝的地区主教们宣传染者原罪论、主加对染者的迫害。
总而言之,西德个人还是对染者保持著比较公允的態度,尽管如此,对于国的染者们究竟于什么样的境地,他之前并没有一个明確的认识。人如若没有切之痛,往往很难谅他人的难。要是只看报纸的话,你会认为染者在矿场的生活比普通工人都要好得多了,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矿场里的环境非常糟糕,几乎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只有掌握暴力的守卫戴著过时的防毒面,其他的普通工作人员都只是系了块手帕了事,染者们就更別想了。西德在这几个月都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免被源石矿石划伤,但他显然无法阻止空气中弥散的巨大量源石尘被吸进肺里。这些杂质沉积在他的肺叶里,严重损害了他的生命质量,最近他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了,有时候甚至咳得直不起腰来,连他自己也吃不准自己是否已经染了。
但他毕竟是从健康人开始的,总有人比他恶化的快。上个月,他亲眼目睹一个肩膀上长著源石的小伙子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倒地不起。然而,一个染者的倒地没能引来周围任何人的关注,大家都好像没事人一样忙著自己的工作,甚至没空看他一眼。直到守卫赶来,拖走了这个可怜人,又顺手给了西德一,警告他不要鱼。
“他们会救他吗?”
西德突然问道。
“別傻了,我的老爷,他没救了。”
大黑牙翻了个白眼,似乎是对西德的天真有些无语。
“那……那他们要带他去哪?”
“坟场。”
大黑牙有些懒得解释。
染者不会有墓碑,也没有安息之地,染者的归宿就是一个深坑。垂死的染者被丟进坑里,与其他人的残骸相伴,隨后死亡降临,发展至末期的源石癥会引染者的尸。他们的埋骨之地会长出一簇簇的源石,日积月累,千百年之后或许又是一片新的矿场,又將见证新的泪。
“这不对……”
西德低下头嘟囔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但他显然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击到。魔怔的劲头还没消去,他將这一切都视为上主对他的考验,现实的苦难使他更加执著于从苦难中获得某种意义。
这一定有什么意义,他想。难道主会教我们白白苦吗?从圣子降生以来已经过了一千年,染者们为何还在遭迫害呢?这些染者们是好人吗?显然不是的,西德亲眼见得他们为了爭夺食大打出手、互相举报,不惜置于他人死地,尤其是大黑牙,经常仗著高大的格欺负其他矿工。但他们就活该罪吗?要论罪孽,那些贪污捐款的同僚、喜孌的神父们更胜他们千倍……
“鐺鐺鐺鐺!”
守卫把木重重地敲在铁柱的支撑架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所有的矿工都转过来,畏畏地看著他。矿工们的態度令守卫相当满意,他得意洋洋地挥舞了几下子,依次指过包括西德和大黑牙在的六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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