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幕: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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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碎的雪花缓缓降下,略有迟缓的寒风依旧刺骨。

    由十七辆大车组的车队如刚刚从冬眠中醒来的蛇一般,一节一节,慢吞吞地向前挪著。

    见过染者纠察队的人应该对这类大车很悉,这种用四头库跌塔才能拉的大型货运车辆使用得非常广泛。没错,货运车辆,用来运送染者的也是这种“货运车辆”。

    “你们听说了吗?这条道上最近有土匪在活。”

    披著黑军大的年轻军人倚靠在尚未发的车上,点起一高卢牌香烟,对周围几个同样有些无所事事的同伴神兮兮地说道。

    “土匪?这种穷地方也有土匪?”

    一个同样看起来很年轻的军人说道,

    “有也没几个人吧?”

    “只要是包税还愿意去的地方,土匪也不会放过。”

    “我记得有个笑话,从前有两个人在聊天,一个人说,嘿,我听说某个郡的土匪特別猖獗,连包税都被嚇跑了,太可怕了。另一个人听说了,说太好了,我立刻打算搬去那个郡,我看土匪可没有包税抢得多。”

    他用一本正经的口气讲著笑话,隨口吐出一长长的烟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人都放肆地笑了出来,这是个流传已久的乌萨斯笑话——《土匪与包税》。不过要是在圣骏堡,这么个笑话就有可能招来务部上门访问服务,然后送上全家流放大礼包。

    讽刺的一点是,流放地往往也是这种经济落后的偏远地方,当地行政局本没有进行舆论管制的力,所以在这里反而可以隨心所地讲乌萨斯笑话,从《乌萨斯皇帝与哥伦比亚总统》到《皇帝陛下在卡西米尔》。

    流放地的生活很单调,繁重的劳作之外也没有什么好的娱乐活,但麻烦在于许多流放犯都是接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他们闲下来的结果就是不停编排皇帝和他的员们,数不胜数的乌萨斯笑话在这冰天雪地的贫瘠之地产生,又慢慢流传回圣骏堡,把那些大人气的七窍生烟。

    不过大人的事关他们这些底层军人什么事?更何况他们也不算正式的军人,虽然有军籍,但升迁和待遇都掛靠在税务局下属的运输部门上,不跳出去的话,最多也就干到押运大队长为止。按照新皇颁布的《十四等文武员对照表》,也就是个十二等小。即便如此,这个小也不是他们这些一没背景、二没人脉的小不点可以够得著的。

    反过来说,只要他们不往死里作,也很难丟掉工作。因此他们也没什么顾忌地鱼、敷衍、水工资,到底是押送人员,基本不用干活,跟完这一趟还能放几天假。只要不是突然有八百个土匪窜出来,明正大地把十七辆车全抢,锅怎么也扣不到他们头上去。

    这儿当然没有八百个土匪,只有塔拉和冬青带来的两百多个染者,从凌晨开始就埋伏在道路两旁的树林和小丘后面了。

    盖著树叶和草垫、匍匐在雪地里的冬青冻得手脚冰凉、四肢僵。幸好昨天没有坚持要从晚上开始埋伏,谁知道后半夜会有暴风雪啊,一不小心这点人就得全冻冰。现在回想起来,不免有些后怕。

    一个星期前他就已经说服了塔拉,“把目前掌握的全部力量集中起来干一波大的”。昨天之前,除了早就派出去的侦查部队,没人知道到底要干什么,不过队伍里的所有人多都有些预:本来扣扣索索的食供应突然变多,减的训练量恢復原样。

    尤其是冬青直属的骑兵队,被下了死命令——在行前必须学会骑砍。“马会不会骑?会。人会不会砍?会。好,骑和砍合在一起就是骑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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