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破局
留给褚策煜犹豫的时间不多。西境虽然宣布出兵勤王,但路途遥远,短时间内到不了保定府,先他一步赶到的是章北大营的王冕。王冕是褚璋煜的人,他一直属意由他接管北境。如果不是褚璋煜在泾阳让元胡端杀了,回京之后,他一定会游说元启帝让王冕替下才十六岁的陶霄。
褚策煜和文尔言驻军在保定府外四十里,王冕大军到时已是深夜,稳全通报时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褚策煜和文尔言对视一眼,赶忙出帐迎接。
王冕风尘仆仆,满脸倦容,看得出是星夜兼程赶来的。他跳下马,恭敬的向二人行礼,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呈给褚策煜。文尔言命人安排章北援军吃饭休息,把王冕让进帅帐。
三人落座,寒暄了两句,稳全给王冕端了些大饼热汤。他也不见外,自顾自安排的妥妥当当:“郡王先看信,我先吃,两不耽误。”
王冕常年领兵在外,他的秉性朝中人知之甚少。文家在皇子中间一向保持中立,王冕却是明确的淮王派系,文尔言为了避嫌和他没什么交往。而且他常年在外,想来往也没有机会。褚策煜就更不了解他了,他这一年才渐渐接触朝政,没赶上过王冕回朝述职。褚璋煜为人傲慢,因是中宫所出,又有强大的匈奴部落做后盾,便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唯我独尊。在上京朝中,他身旁尽是阿谀之人,二人便先入为主,以为王冕也是这种人。今日见面,虽说了没两句话,褚策煜却觉得,这人和上京城里围着褚璋煜的那些不是一类人。
素白的信封空无一字,信封也未封死,透着一股事无不可对人言的坦荡。褚策煜打开信封,信纸上的字迹却不是他所想的刚劲有力,而是清秀的小楷。褚策煜本以为会是柏雍的来信,现在一看,竟是荣敬公主的手书。
这个跟陌生人差不多的长姐对褚策煜的称呼却透着亲切,阿策,只有母妃和舅父一家这样唤他,连元启帝都只叫他策煜。信的内容很简单,荣敬公主听闻褚璋煜的死讯,虽然心中悲痛,但却相信与褚策煜无关。广煜和策煜对她来说都是亲弟,她本无意在二人中做选择。柏家忠于朝廷,即便褚璋煜活着,她也不会逼迫夫君参与到储君之争当中。但建煜和璋煜死后,父皇和母后与她通信断绝。褚广煜明明可以和褚策煜沟通商量,却在他发出勤王诏书后立刻出兵讨逆。他如此举动,让荣敬公主怀疑他的动机和父皇母后在宫中的安危。而褚策煜这边,师出有名,又有文尔言这个纯臣作保,荣敬公主愿意选择支持他。荣敬公主代表西境都护府,许诺全力支持褚策煜,唯一的要求,便是善待元胡皇后。
寥寥两页,除了开头那句“阿策”,再没有别的亲近奉承之词,褚策煜却不怀疑她的诚意。想来王冕倾章北大营而出,应该也是荣敬公主的授意。
褚策煜把信纸交给文尔言,脑袋埋在海碗里的王冕察觉到抬起头来,不讲究的用袖子蹭了蹭嘴说:“西境路途遥远,襄阳侯担心敬王不会给郡王太多时间准备,飞鸽传书让我先来支援郡王。两万章北军,全听郡王号令。”
文尔言一目十行读完了信,将信纸郑重还给褚策煜,转身对王冕说:“将军诚心而来,我本不该泼冷水。可此战关乎生死,战场上容不得半点犹豫退缩。敬王的圣旨再可疑,也是盖了玉玺从大内传出来的。将军选择了郡王,成功自不必说,若是失败可就是诛九族的大逆之罪了。”
王冕呵呵憨笑两声,“大将军不用吓唬我,这里头的关节我都想的清清楚楚了。因我父亲是月氏族长家仆,我虽没有匈奴血统,在军中也难出头。我心里清楚淮王殿下不是明主,但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发过誓,王冕有生之年绝不背叛淮王。可惜他命短,倒便宜我多了一次择主的机会。敬王虽然也有匈奴血统,但我看他不顺眼。正好公主也是这般想,我同襄阳侯一起归附了殿下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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