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白起呆呆的站在那里。老者说天道是永存的，有一天他会亲眼见到。这话让他心惊。如果天道真的存在，自己的做法真的会遭报应。但愿没有天道。

    白起强迫自己忘掉刚才的谈话，他吃过饭，准备休息，等着明天把这件事办完就了结了。

    第二天一早，秦军就让降兵饱餐一顿。赵军很长时间没吃过饱饭了，现在能吃上一顿饱饭，他们几乎要对秦军感恩戴德了。听说吃完了饭要为秦军干活，干就干吧，吃饱了干什么都行啊！

    吃过饭，降兵在秦军士兵的押解下，到营外修筑工事。

    他们挖了好大好大的坑，一个年轻的降兵问他身边的老兵：“不知道秦军挖这样深的坑有什么用？”

    老兵擦了擦脸上的汗说：“不知道！”

    “他们会怎样对待我们呢？”年轻降兵问，“会把我们带到秦国去做苦力，还是把我们编入秦军，为他们争战？”

    “恐怕都不是！”老兵紧皱眉头，面色凝重地说。

    “那，他们会处死我们吗？”年轻士兵问。

    “这个不好说啊！”老兵说。

    “可是我们已经投降了，已经成了秦国的苦力。我想，为秦国做一辈子苦工，到老年时，或许他们能放我们回去。我才刚成婚一年多，来前线的时候孩子才刚刚出生。如果还能回到赵国，见见我的妻子和孩子。即使做一辈子苦力，我也不觉得命苦。”年轻降兵心存希望地说。

    “不对，”老兵看着越挖越大的深坑对年轻的士兵说，“我们和秦军的战争已经结束，他们挖这么大这么深的坑有什么用呢？你看坑上面周围那么多秦军，都手持兵器，一副准备战争的样子；还有，坑上边堆着那么多石头和沙土，他们想干什么？”

    “啊，”年轻士兵看着坑上的情况确如老兵所说，惊慌地问，“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想坑杀我们！”老兵大声说。边说，老兵边停下手中的活，对身边的赵军说：“弟兄们，别挖了，秦军这是要坑杀我们呀，他们骗我们说是修建工事，大家看哪场战争用过这样的工事？他们是让我们挖坑埋葬自己啊！”

    埋头干活的降兵一听这话，都停了下来。有经验的老兵有的也看出不对劲来。

    坑上的秦军看到了降兵的骚动，听见他们的呼喊，知道他们的计谋被发觉了。见坑挖得也差不多了，秦军开始往下推石头，推沙土。降兵们愤怒了，他们想爬上坑去跟秦军拼命，无奈坑很深，不容易爬，秦军手持兵器，居高临下，以逸待劳。有个别爬上坑沿的不是被戈矛戳死，就是被石头砸死。

    刚才那个老兵见反抗无望，就使足力气，大骂白起：“白起，你个禽兽，坑杀降卒，丧尽天良，你不怕报应吗？天道若存，必会报应你；天道若存，你必不得善终！”

    有许多见反抗无望的人也跟着骂起来“白起，天道若存，你不得善终！”

    白起在军帐里坐着，心里不安，他觉得时候很久了，想去看看这个杀人的工程完成的怎么样了。他走出军帐，向着昨天选好的地方走去。离得还远，就听到许多人的喊声。紧走几步，侧耳细听，不禁脸色惨白，他听到了：“白起，你个禽兽，违背天道，坑杀降卒；天道若存，你不得善终！”

    听到这叫骂声，白起这个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心惊胆战，再也没有勇气去近前观看。

    这骂声仿佛是一支支利箭，直穿白起心窝。白起仿佛受了重伤，踉踉跄跄返回营帐。耳边还是叫骂之声：“白起，你个禽兽，违背天道，坑杀降卒；天道若存，你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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