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果你所遇到的问题交给尧舜,他们会怎么来处理?”

    “禅让?您是说用禅让的方式来解决?”孔子疑惑地说,“可是,天子如果不主动禅让,臣下怎能主动要求禅让?主动要求禅让者,道德在哪里?失去了道德,有什么资格接受禅让?”

    “这要看你怎么看待王位,如果你把王位当作珍宝,得到他就可以享受天下一切美物,得到天下最高的尊荣,集中天下一切资源为自己所用,那么要人让给你这样的宝座,就是盗抢;如果你把王位看为一份责任,坐在其上就是天下公仆;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为天下谋福利,承受天下的苦难……这样,即使是从人手中抢来这个的位置,谁又敢说这不是高尚的行为呢?就像武王,从纣王手里夺回王位,天下也没有人说他的做法不正。”白袍老者说。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可是周天子并没有像纣王那样荒淫残暴,如何能够以武力讨伐来夺取他的王位呢?”

    “如果有尧舜那样的君王,就会出现主动禅让的事情;如果有纣王那样的残暴之君,就可以武力夺取他的王位;如果是像周天子这样的人,可以根据道理来劝他禅让。”

    “可是,周天子如果不愿意禅让呢?他贵为天子,又没有大罪,是不能动用武力讨伐的。”

    “怎么说没有大罪呢?身为君王,在其位却不谋其政;享受天下的尊荣,却不为天下操劳;终日享乐于深宫,置天下人深陷水火于不顾,这是大罪呀!”

    “受教了,受教了!我一直尊重天子,像尊重天一样,哪里敢想天子有罪呢?”孔子一边对老者的话深以为然,对他的智慧深深叹服,一边为自己的思想盲点感到惭愧。

    沉思半响,孔子又想起一个问题:“如果劝周天子禅让,他接受就进行禅让;如果他不听劝,可以使用武力,但是谁有资格来要求他禅让呢?”

    “一个胸怀天下,愿意为天下人作奴仆,为了百姓的福利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人就有资格来要求他禅让。”老者说。

    “诸侯当中,没有这样的人啊!”孔子叹道。

    “你是这样的人吗?”老者问。

    “这样的人已经是至善,我尽管努力要达到这个标准,可是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啊!”孔子叹道。

    “愿意达到这个目标,又尽力而为,已经不错了,你可以算为这样的人。”老者说。

    “就算我勉强是这样的人,可是我凭什么去要求天子禅让啊!恐怕我提出这样的要求,还没来得及说出我的理由,已经被人斩杀了。能够去找天子禅让的人,最起码实力得超过天子;他如果讲道理,就可以按理而行,他如果不讲道理,可以用武力来支持真理;最不济,也不至于在人家不讲道理的时候,把你这个讲道理的人给杀了呀!儒者可以为真理牺牲生命,可是不能愚蠢地送命啊!”

    “那就先找实力小一点的,不足以杀掉你的人,要求他‘禅让’。找诸侯可以吗?”

    “诸侯的实力,丘不如也!”

    “找卿大夫!”

    “卿大夫的实力,丘还是不如!”

    “找个邑宰!”

    “一个邑宰的实力,也远远超过孔丘,足以杀掉我!”

    “你的实力有多大,就照着自己的力量慢慢来,从你所处的底层开始就好。”

    “我有点明白了!”孔子道,“有志建立王业,别先求诸人,先求诸己。当年舜帝没有向谁表达他的治国理念,只是从身边的小地方实行王道。他所居住的地方,一年就成了村落。二年就发展成城镇,三年就变成了都市。遇到了贤明的尧帝,顺利地接受禅位,成为佳话。假设当时遇到一个不仁的君王,以大舜的实力,也足以取得王位,治理天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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