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调查深入-第3/4页

    克罗斯带头，推开……推倒窝棚的门，一股**的气味传出。

    窝棚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躺在泥地中的一名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地望着林凯一行人，用手肘撑起身子，向后退去。

    后退的过程中，林凯看见这名男子右腿几乎齐根而断，断口曾做过不能算是包扎的包扎处理，黑乎乎、油腻腻的布条已经散开，断腿处流出红、黄、黑相间的脓血，几条白色的蛆虫在肉里翻动，仿佛在耕耘着肥沃的土地，而看男人的面色，距离死神丰收的日子不远了。

    面对脓血烂肉，林凯内心毫无波动。

    他不知道是自己穿越后情绪被压制，还是柯尔特原本研习死灵魔法的缘故，或者二者皆有。

    前世的自己要是看到这情景，大概早就把前天的早饭都吐出来了吧。

    “巴罗？”克罗斯询问男人。

    男人见林凯等人没有直接动手，眼中燃起了微弱的、本不该存在的希望，他虚弱地点点头。

    “找几个证人。”克罗斯对波尔说。

    不一会，略微秃顶的波尔从附近窝棚随便拉来几个眼神空洞、面黄肌瘦的居民，他们一致指认断腿男人就是林凯他们要找的巴罗。

    克罗斯转身就走，杰利加特给了居民一人两个铜板，但没有给地上的巴罗铜板。

    其他几人跟上。

    “路迪尔迪。”克罗斯言简意赅地指出下一个目标。

    “不用再审问一下吗？”林凯问。

    一旁的波尔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林凯：“魔法师大少爷，现在的气温、他那种状态，腿必然是断了一个星期了，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好好好，你见多识广，以后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

    林凯意外发现原来自己这么记仇。

    走了几步，林凯又回头看了一眼窝棚，这是《灵魂之书》和他读过的大多数奇幻小说里都没提到过的黑暗。

    幻想世界里多的是秘境探险、绝地逢生、传奇魔兽、稀世秘宝，有些更有绝代佳人，或清纯可人、或风情万种。

    然而奇幻小说大多处在类似中世纪的历史环境，屠龙勇士每件装备甚至盔甲的每块甲片下面，都可能隐藏着无数血泪。

    屠龙少年终会成为恶龙的传说，或许是因为少年早已身染下层平民的鲜血。

    林凯不会天真地去幻想什么拯救世间疾苦，更何况像巴罗这等人也不是什么良民。

    杰利加特没有给巴罗铜板，一是惯犯不值得同情，二是就算给了，待到林凯等人离开，钱也会立刻被拿走，就像窝棚里其他东西一样。

    他不知道巴罗因何受伤，也不需要知道。

    他要做的，就是不让自己沦落到在窝棚里等死。

    医士杰利加特似乎误解了林凯回头的动作，以为他在怜悯巴罗。

    “这种人我们见得多了，凯，没什么值得同情的。选择了黑暗的道路，就应该预见自己终会被黑暗吞噬。任何一名老练的佣兵都拥有战斗中磨炼出的、令普通医士咋舌的伤口处理技术，而我是佣兵中的医士。我有能力救他。但救了他又有什么用呢？你觉得他会洗心革面吗？世界上只会多一个本该消失的恶人。”

    “我知道。”林凯平静地说，完全赞同。

    “想不到我们的小法师大少爷还挺有同情心。”波尔在一旁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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