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我们一起去看



    大周,冀州,剑龙关。

    周章,或者说牧青山,坐在议事府的府门之。

    天色已晚,房门未点烛火,府门之一片幽深。

    只有一缕星光顺着府门并未关严的缝隙射入,落在了那把府门之,倒插入地面的那把长刀之。

    于是在星光的照耀下,那把刀的刀身折射着白净如雪的光芒。

    那是一把很普通的刀。

    雪白的刀身布满了挥砍后的凹痕,木制又破旧的刀柄挂着一道红色的流苏,虽然已经被清洗的干净,但却经历了岁月的洗礼,面的色彩却有些暗淡。

    它有一个很好的听名字——朝暮。

    它亦有一个很出名的主人——元归龙。

    它斩下过不知几多仙人的门楣,也饱饮过不知几十万人的鲜血。

    但现在,它安静的立在那里,像是自远古以来,便一直静默于此的雕塑;又像是被囚禁于无穷光阴的恶魔,它等待着再次被人提起,去饮下,它本该饮下,却未能饮下的鲜血。

    牧青山盯着那把刀,死死的盯着那把刀。

    以至于他的眸似乎也泛着刀光。

    吱呀。

    一声轻响从房门外传来,议事府的府门被人从外推开,一声甲胄的牧良迈步而入,步履沉重,如重锤叩鼓。

    “青山,朝廷的奏折到了,又削了冀州三万军饷。”年过年,戎马半生的男人如是言道。

    说罢此言,牧良的脸多少有些愁眉紧锁,自从新帝登基以来,大周百姓的日子倒是越过越好,但他们牧家军的日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短短一年光景,这已经朝廷下达的第三次削饷的命令了,前前后后,削掉了牧家军足足十余万两的军饷,这样的数额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也让牧家军本准备好的扩军行动再次受到了阻碍。

    这些撇开不谈,关键是此事背后所透露的圣心不在,着实令人不安。

    这时,坐在主座的牧青山忽的站起了身子,他一把从牧良的手接过了那封皱着,目光随意的扫视了一遍,然后言道:“削便削吧,牧家军与天策府连为一体,加大黄城的林御国,几乎垄断了大周军政的半壁江山,若是宇南景真的放心我们这些权臣,那她这皇帝做得未免太蠢了一些。”

    说到这里,牧青山迈步走到了牧良跟前,带着些许笑意盯着眼前的男人,言道:“她知道该遏制我们的权柄,这是好事,至少说明这位秦师妹没有我想象那么愚笨。”

    牧良微微一愣,他同样看着眼前这位新接手牧家军两年不到的北疆王。

    他很年轻,看看二十出头。

    但有时候,牧良却能从他的身看到些许牧极的影子。

    深沉、阴郁、沉默寡言,却又每每能洞悉事情的关键,从最初牧家军隐隐有的不服之音,到如今对牧青山俯首帖耳,眼前这个青年也只用了短短的数月时间,便做到了这一点。

    这当然很好,牧青山拥有足够的手段,镇压牧将军,训练牧家军。

    可同时如今大周的局势看似风平浪静,但即使是在冀州边关的牧良也能闻到这风平浪静之下,有的是下一轮正在酝酿之的风暴。

    他有些害怕,害怕这个牧家最后的男人会走牧极的老路。

    为了这个王朝,为了所谓的苍生,付出某些难以承受代价。

    他已经见识过太多这样的处境,从老牧王战死,到牧太被冠以逆贼之名屠尽满门,再到机关算尽毁掉二十万大夏铁骑的牧极,牧家经历太多的背叛,也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他并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所以他对了这位年轻的北疆王的目光,以一种极为低沉的语气言道:“大夏国柱江之臣已经在边境囤积了数十万大军,秋后必定来犯...”

    “放心,他们过不了剑龙关。”牧青山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

    “宇南景将玲珑阁立为了国教,天策府的地位每况愈下,削藩的事情才刚刚开始,我们扩军的计划恐怕还要受到牵制。”牧良继续言道,他的眸子眯起,里面有某种东西正在燃起。

    “怎么想要我故技重施?我估摸着算江之臣这么蠢,那李榆林也不会再这个当了。”牧青山却好似没有听懂牧良话里的意思一般,脸依然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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