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黄雀在后

    宝石坠落海底，依旧散发绮丽梦幻的光芒，如同另一个世界，可是虚幻的身影都消失了。

    江向南将宝石当灯，借着变幻的光线找到车夫和夜明珠，还有因为一次次爆炸更加残破的竹笼器物。

    这些都要带回去，至于宝石本身，还是留在海底吧。活人进入另一个世界，会尸骨无存的。

    他自己也不敢在复活之后接触宝石。

    虽说宝石和寿麻咒印有关，还蕴藏庞大的力量，但他所会的凶礼不止寿麻一种，没必要玩命。

    以“斩”字在海底炸出个深坑，将五彩宝石掩埋，绮丽梦幻的光芒消失在厚厚的泥土中，但江向南仍能感觉到。

    半数寿麻咒印在蠢蠢欲动。

    ……

    船舷上宽下窄，至海水中如刀锋一般，本就是反向倾斜，加上海水拍打湿滑无比，根本不可能攀爬。

    粗壮的触手破开海面，牢牢吸附湿滑的船舷，继而整个庞大的身影挣脱浪涛，一条条触手吸附船舷，向上攀爬。

    战船上开始骚乱，但很快平息。

    庞大的身影大半越过护栏，一条触手卷着一道身影，小心放在甲板上，另一条触手卷着残破的竹笼器物。

    江向南挥挥手，巨大的章鱼落回海水中，飞快离去。

    虽然有黑色布条遮身，并未裸露，相反比穿衣服遮的还多，但这东西太贴身了，众目睽睽之下感觉很不适应。

    进后舱穿上衣服，再回到甲板时，钱龟卧还在研究残破的竹笼器物。

    “能看出什么？”

    “器物是被外力破坏的，有新有旧。你在海底遇敌了？是骚鱼信徒？”

    也不难猜，都不需要看竹笼器物，江向南总不可能自己把自己衣服扒光。

    “打了一架，运气好，活着的是我。”

    回忆当时还真有些后怕，要不是身上的咒印触发凶礼，他已经化成血水融入大海，不留下丝毫痕迹，就像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曾经的那个世界也不会有他。

    “刚才遇到的和上次的骚鱼信徒应该不是一个人，我才之前那个已经死了。”

    他将海底的经历简略说了一遍，咒印、凶礼之类不该说的自然是删去。钱龟卧投来质疑的目光，他不解释，也没有胡编乱造。

    “各人有各人的手段。”

    含糊的应付，其实也不算是应付，谁还能没点秘密。关于寿麻和骚鱼，钱龟卧他们肯定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自己。

    竹笼有多处破损，还有些地方已经碳化，很难从中找到有用的线索，然而钱龟卧最擅长的就是侦破、缉凶和追债。

    “这件器物是为捕捞珍珠而塑造，没有刻意增加克敌的手段，身为君子很容易逃脱。即便没有合适的器物，天地心的塑形之力便足够了。”

    “他有什么必要做出献祭生命的举动？”

    献祭生命，必然是被逼到绝境。一件和主人分隔在海底与海面的器物，几乎就是死物，有可能吗？

    江向南并未考虑过，当时的情形也不容他想别的。

    钱龟卧神色凝重，思考的时间不长，“伯爵大人，我们需要尽快返回贝壳岛，一刻也不能耽误……请信使送信，将事情告知公爵大人。”

    船帆兜满了风，战船如同它的名字，斩开风浪，汹涌的波涛破碎，转眼被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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