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车夫（上）-第2/3页

    弧形铜镜靠近底部的位置延伸出一根根细小的铜丝，互相攀扯形成牢笼，将夜明珠放入，细小铜丝如同触手活过来，牢笼打开又合拢。

    光芒聚成一束，无法直视，看着眼睛疼。

    推开窗，因为是白天，看的不是很明显，但当他将光束指向下方海面，便能看到蔚蓝的海水中有一道光柱。

    光柱照亮……一条鲨鱼，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越来越多。

    帆落了大半，战船的速度减缓。海上没有参照物，但明显感觉颠簸减轻。

    江向南从后舱走出，听到凄厉的猪叫。

    为了保证新鲜的肉蛋，战船上养了牲畜、家禽，和水手混住。新鲜的肉蛋供君子和官员食用，水手只能吃些腌制的，立功才会得到新鲜肉蛋作为嘉奖。

    跟锚差不多的钩子穿过身体，血腥味弥漫在风中，发出凄厉的叫唤，从另一侧丢下去，浸入海水中。

    血腥味散入海水，引来嗅觉敏锐的猎手。

    先到的几条鲨鱼都不大，钱龟卧看不上，冷哼一声，四字令签的“斩”字忽然明亮，一道雷霆落下，贯入海水中。

    冰冷的海水瞬间沸腾，雷霆之力被抵消掉部分，也只是一小部分。

    雷光令水下比海面更亮，围着血腥味撕咬的几条鲨鱼清晰可见，灵动凶猛。忽然之间身影全部僵直，战船向前行驶，它们却无法再追赶，被船舷掀起的浪花淹没。

    没一会儿，又有鲨鱼循着血腥味追来。

    它们是海洋中的猎手，有时也会成为猎物，比如现在。

    “这条不错，你要觉得行就先用着，熟练如何使用车夫。”

    钱龟卧指着一条约五米长的鲨鱼询问他的意见。江向南是个萌新，没有任何意见，要不是钱龟卧嫌弃，他觉得之前那种两三米的也可以。

    对方招招手，江向南立刻将车夫递过去。

    钱龟卧纵身从甲板跃下，无数文字尘埃从令签中涌出，彼此黏连、缠绕，形成绳索，令他坠在海面之上。

    另有许多文字尘埃流入海水，无视海水的阻力，刹那之间来到最大的鲨鱼跟前，化作一张大网将其罩住。

    鲨鱼奋力挣扎，越来越激烈，势必会伤到自身。钱龟卧要的是一条完整无伤的鲨鱼，否则让水手捕捉便是，何须自己动手。

    捆缚自身的绳索松开，文字尘埃连在网和钱龟卧之间，他落入海水中，被五米长的鲨鱼拖行。

    其它鲨鱼也被激怒，跟在后面撕咬。

    江向南只能看到水面下亮起几道雷霆，随后便只剩下一片蔚蓝和被卷起的浪花白沫。

    没多久，一个黑点从后方追赶，越来越大。竖直的背鳍破开浪花，钱龟卧就坐在后面，冷着脸面无表情。

    鲨鱼和战船并行。

    钱龟卧再次招手，江向南以“缚”字下船，但他使用令签远不如钱龟卧熟练，只能把自己吊着一点一点往下放，惹来钱龟卧更加冷面的嫌弃。

    到近处看的更真切。

    从车夫手中垂挂的绳索变长许多，套在鲨鱼身上，之前还凶残无比的鲨鱼此刻十分温顺。

    接过木雕，江向南立刻感受到畏惧、臣服的情绪，一团弱小的生命力量，就像豆大的灯火，随口一吹便会熄灭。

    海面只剩下一人一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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