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处置安陵人

    安陵弥谷无力地靠在墙壁上，不时地唤一下安陵弥羽的名字。

    她眉间尽是焦虑愤怒，但除了叫唤，并无他法。

    云昭已试了诸方，也并未找到出去之法，此时也停了下来，端坐在地，沉默不语。

    安陵弥谷又叫了一声“弥羽”，继而往墙角瘫坐下来，仿佛自言自语：“她没有回答了。”

    云昭抬眼，目光落在她脸上，这张脸底下本是倔强热切，但如今忧虑绝望各占一半。

    云昭终于开口：“明王子有何动静？”

    安陵弥谷心情沉重，只是摇头。

    云昭皱眉又舒开：“既然都无动静，你也休息下，或许能发现转机。”

    然而安陵弥谷听了这话，只是茫然一笑。

    云昭却已心中有数。虽然她和安陵弥羽都是安陵未央的徒弟，但显然安陵未央并未传授机巧之法。那她们学的是什么呢……安陵未央就这么突兀去世，竟无遗留？

    “安陵弥谷，”云昭忽地开口，“你的未央老师并非死于雷火。”

    安陵弥谷只挑了下眼皮，保持沉默。

    “我闻到楼阁里的味道，”云昭继续说道，“里面有火油。他要毁掉的是什么？希音山上究竟发生了何事？是什么引起了他的愤恨？”

    安陵弥谷一笑不答。

    云昭一愣，但很快也跟着笑了。

    “难道你真说对了，他喜欢那个学生？选择与她一起死？”

    “你对未央老师一无所知，”安陵弥谷终于回答，“请你不要用小人心思揣测。”

    “怎么，”云昭问道，“情乃小人心思？是你自己说他最爱那个弟子。”

    “是，”安陵弥谷声音轻微，口气平静，“未央老师最喜欢弥音姐姐了，我看得出来。他对我和弥羽可以很严厉，是大人对待小孩的严厉，甚至可说烦躁……但他尊重弥音姐姐……”

    屋子陷入一阵沉默。

    “那安陵弥音呢？”云昭开口，“她是何态度？”

    “弥音姐姐？”安陵弥谷思索起来，“弥音姐姐曾是雷厉风行的女子，深得老师信任。她十分敬重老师，凡事都要做到超乎寻常地好，不容有丝毫差错。八年前那一次，那一次是安陵弥音一生中唯一一次出错，我当时大约七岁，未央老师带我去看……”安陵弥谷陷入了回忆，喃喃自语，“去看她执意要进行的挑战。我看到了她的震惊，埙裂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傻了……”她突然停了下来，陷入了思索。

    不知过了多久，云昭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有没有想过，安陵弥谷，”他顿了一下，然而安陵弥谷好像还在沉思，“或许事情刚好相反？”

    等到安陵弥谷抬起头，他才继续说下去：“安陵弥音一生从不出错，她的不甘并非全因安陵乐曲的失败。”

    “你在说什么？”安陵弥谷有点愠怒。

    “五十年了，”云昭一声叹息，“安陵未央在希音山上，待了整整五十年了！”

    “那又怎么样？”安陵弥谷疑惑又恼怒，“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他并不是安陵人。”

    屋中陷入死静。

    “未央老师……”过了一刻，安陵弥谷终于艰难地发声，“他不是安陵人？”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应是难以置信，但她并不断然否定，可知早前便有所察觉。云昭心中明了，却没有说破，只是回答：“你应该听过，他是被带上山来的。安陵未央，是来给安陵人当老师的，所以叫安陵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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