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王城，礼物-第2/3页

    “是我，邑伯。”云昭脸庞浮上笑意，“不是小公子了，我十八岁了。”

    见到皇甫邑，云昭既开心又怅惘，瞧着那张欣喜到要裂开的脸，不知如何表示的慌乱，他终于放松下来。

    “公子……啊，不，将军……公子是将军了！云城将军！”邑伯憨厚的脸激动得发红，“以后就是云将军，大将军了！”

    “邑伯竟没有去瞧今日大典么？”云昭放松了语气，竟像儿时一样调侃起来，“可是又不把我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

    “小打小闹？小打小闹！”邑伯惊得扁担直敲地板，“公子怎么这样讲话？云城将军上任大典可是要名留青史的，竟说是小打小闹？那还有什么是大事？”

    “邑伯都不来，怎么算得上大场面？”云昭一返童真，“还不是跟九岁时得的奖励一样，那时邑伯也懒得去瞧呢！”

    “公子很是记仇哦！”邑伯放下了恭敬，憨然笑了起来，“今日我瞧着生意定然不错，早早去了东城，高车游行的时候刚好卖了个蜜瓜，等我忙完的时候，你那车子竟已过去啦！”

    “原来邑伯真没把我放在心上，”云昭摇头，“还是像以前一样！我可告诉你，邑伯，如今我是大将军了，可不是小孩了！”

    “是大将军，是大将军！”邑伯面红耳赤，激动得合不上嘴，“我以后天天把你的事放心上，别的事都不放了！”

    “真的么？”云昭目光一闪，“邑伯可说到做到？”

    “那当然！”邑伯挺胸回答，“我特意收早了摊，一路赶回来，就是知道你定会来此！”

    “这可不够，”云昭摇头，“远远不够！我想要邑伯再也不出摊，也不要守着皇甫院，而是随我去云城。”

    “不，不！”邑伯忙不迭摇头，“云城我不去……我在这儿自在，我自在着呢！”

    “邑伯，”云昭忽地严肃起来，“我说真的。我有事需要与你探听。”

    “将军，什么事？”邑伯惊疑不定，却不再憨然了，“我知道的定不会隐瞒。”

    “七年前的事。”云昭回答，“七年前我常在王城，发生过许多事，我会慢慢想起来。那些事或许并不简单。我现在需要你，邑伯！”

    邑伯沉默了一阵，四顾院落。

    “公子是要我放弃这故人之地么？”他声音沉重起来，“这可真令人伤心，我在这里五十多年了！从你祖母小时开始，我便被买了来，从此没有离开过皇甫院。我比皇甫家所有人待得更久，我在这儿瞧着皇甫家所有孩子长大，瞧着你来……”他目光闪了闪，似有冲动，“又瞧着你长大。”

    云昭注视着他，忽地将手搭到邑伯手腕，紧紧握住。邑伯吃了一惊，凝视着他的脸。在那一番肺腑之言后，邑伯将要做出的选择，云昭心中有数。

    果然，邑伯打量了他一阵，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是邑伯可以！只要公子需要！”

    云昭放开了手。他已得偿所愿，却有一丝伤感。那怅惘之感一如幼小之时，嚎啕大哭要做一事，最后得偿所愿，却不由得伤怀……那些终于妥协的大人长辈，如今竟一个个都不在了。

    只有眼前这位故人，还算得上那时的长辈。虽然皇甫邑只是一个仆从，却便是那往日眷念的凝结。

    “公子，”皇甫邑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

    云昭回过神来。

    他不可有一毫心软。从此以后，他定要学会勉强，且不再像儿时一般伤感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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