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安陵书院,三个答案
安陵弥谷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头上包了布条,脑袋在发痛,然而神智却清醒了。
她连忙爬了起来,发现自己仍在那间昏暗屋子中,赶紧去方才的书架旁,但架上并无那青铜匣子,倒是有几册未央老师新编的农书。她不死心,飞速在屋内寻找起来,然而屋内多数书架空空,终是一无所得。
方才这里明明书册堆叠满房,甚而凌乱,为何转瞬便换了个样子?安陵弥谷拍了下脑袋,忍不住叫了一声。难道真是一梦恍然?又或是已换了个地?
一会儿,安陵未央听见弥谷下了万谷楼,出了万谷堂,跨过天井,朝自己走来,步履略显慌乱。
安陵未央正坐于考工堂上,手中是一卷书,旁边是一面书案,书案一边放置那面旧琴。
“对不起,老师,”安陵弥谷刚迈上厅堂,便急忙开口,“不知今日怎么了,总觉得心烦意乱,一切甚是荒唐,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未央老师抬眼看她。
“做了个什么梦?”
“弥谷竟梦见与老师争吵,”安陵弥谷甚是不好意思,声音却是高昂的,“为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最后老师把我打醒了。”
“那不是梦,安陵弥谷,你头上扎着布条。”
弥谷不由地抹了一把,神色讪然。接着却镇定下来,走到跟前,跪坐于地。
“那是老师救了我?”
“你在药师院中了毒。”安陵未央回答,“身上还带着酒味。”
“不是药师院,”安陵弥谷摇头,“是乐师院。”
安陵未央愣了一下,接着回答:“都行。”
“其实,老师今日也甚是奇怪,”安陵弥谷若有所思,莫名一笑,“老师是否也中了毒,又或是受弥谷感染?”
“中毒?”安陵未央皱了下眉。
“老师方才是不是警告我越俎代庖,做了安陵家主方可做之事?”
安陵未央半个时辰前确实说过。
“老师正看列国民生呢,”安陵弥谷一面讲,一面慢慢研起墨来,“刚才不是弥谷做梦?我回想了下,脑子里记着老师让我莫要囿于希音山,要如老师悯怀天下,瞧那云霜中有多少孤儿怪物。可是如此?”
安陵未央放下书,肃然看着她。
弥谷若有所思地笑了。
“老师,您是不是也忘了,安陵男人再也不是什么云霜王师啦。”
安陵未央忽地按住她的肩膀。
安陵弥谷顿住,继而慢慢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这双眼睛没了中毒时的激愤,却也隐藏起了神采,安陵未央一时竟内心作痛,难以言喻。她还那么年轻无畏,那么美丽又那么焦虑,那么灵敏又那么暴躁……就像曾经那个满心热切的乐师。
但她也可以一瞬之间梦境失落,如同傀儡。安陵人的梦想,是多么脆弱的梦想!
安陵未央叹了口气,忽地取过旧琴。
一曲清音响起,融入书院声息,轻扫胸中风尘,却又从那和谐声息中跃动起来,仿佛清泉冷冽。
安陵弥谷停手聆听,整个人陷入愣怔。琴声忽然激越,犹如瀑布狂泻,难以遏制。突然之间,仿佛天崩地裂,石头碎落。
琴弦断了,琴声戛然而止。
安陵弥谷从愣怔中起身,回过神来。
未央老师瞧着面前断琴,却没有震惊,也没有失落,竟平静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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