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第2/4页
    
    他御下破严,云封倒不会因为她悄悄哭了一场便责罚她。但当她问昭蘅今天是否差点在殿前失仪而昭蘅答是的时候,她仍绷着脸道“来之前我就说过,不兴坏了事,你可知错”
    昭蘅垂下头,侬声软语道“我知错了,请姐姐责罚。”
    遇事先低头认错,是昭蘅这些年的生存之道。云封见她温驯娇软,服帖听话,神情稍微和缓,道“自然要罚的,回东宫之后你自己来找我领罚。”
    顿了顿,云封把放在案头的药端给她“今天你不用去侍药间,喝了药歇着吧。”
    昭蘅深吸一口气,端起她递来的碗。
    热气升腾,浓烈的药气儿熏得她眼前泪雾蒙蒙。
    云封微微侧过头,看到她蓄满泪珠儿的眼眶,忽然不自在。别看她是威风凛凛的大宫女,实则也惧怕眼泪。
    她身上恰好包了两块中午没吃完的蜜饯,从怀里摸出来递给昭蘅“怕、怕苦的话,含颗蜜饯压压。”
    说完便走了,生怕下一刻昭蘅哭起来。
    李文简在书房坐定,翻阅着幼年时写的札记。
    晨光照进房间里,映在他脸上,俊美的脸庞生出灼灼光辉。
    牧归在汇报昨日打探得来的关于昭蘅的情况。
    “十岁就进宫了,之前在浣衣局,14岁调入东宫,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因为要跟宫外的祖母通来往,只和一个宮市的小管事有往来。认识的人都说她话很少,除了闷头干活,几乎不怎么跟别人来往。浣衣处的人都知道她脾气好,很多苦活累活都是她在做,也从未抱怨半句。”牧归汇报道。
    李文简点点头,又问“家里呢什么情况”
    牧归昨日亲自去了一趟薛家村,她的身世稍加打听就一清二楚,道“家里祖祖辈辈都在薛家村,她父母原本是渡口的船夫,她三岁那年,河里涨大水,她爹娘冒着风雨渡人,连人带船都掉河里了。打那以后,祖孙俩就相依为命。她十岁那年,为了给她奶奶治病,她瞒着奶奶领了赏钱入宫。”
    那年选召宫女李文简知道。
    彼时天下初定,刚经历战火的天下正值颓疲,天下百废待兴。先皇入宫诸事未定,仅当了三个月皇帝便驾鹤归西。
    他父皇登基,面临的是刚被战火洗礼的天下,和一盘散沙似的皇宫。
    前朝宫中旧人死的死、跑的跑,留下的都是不堪重用的老弱病残,皇上下令选召宫女。
    然而推翻一个旧王朝容易,要建立一个新王朝却没那么简单。
    百姓都在迟疑、观望,因这些年不伐有人入京称帝,但皆如昙花一现,那些应召入宫的女子大半未能躲过战争的齿轮,成为纷争的献祭品。
    是以那年选召宫女,几乎无人报名入宫。
    还是李文简提出给入宫的宫女赏五贯赏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昭蘅便是芸芸勇夫中的一员。
    片刻后,他问“那日,她为何会在清凉殿”
    “那天她在御膳房。”牧归叹了口气“她那天被抽调到御膳房帮忙,因为没人通知她晚膳后可以离开,所以她等到快散席了亥时两刻才离开御膳房。御膳房到东宫,走得快的话两刻钟能到,但那天梅妃宫里的宫女蓝卉和羽林卫的侍卫在兴业殿外私会,时辰正是她从御膳房出来那会儿。”
    李文简沉默地看着平静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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