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离



“母亲,为什么我们可以看见夜晚的天空?”周大真愣愣地看着夜幕降临的天空,淡淡问了母亲一句,他刚问完,忽然又怔了一下,好像曾经问过母亲同样的问题,由于记性缘故或是其他原因,他再次问了出来,不知是问自身,还是问母亲。

他喜欢思考事物存在的问题,有一个晚上,他做了个忽明忽暗的梦,梦境里小葫芦回来了,忽地心口震了一下,“小葫芦,你为何离开?”

小葫芦抬头望天,天空星辰泛滥,它发不出声音,就像他发不出声音一样,他的胡思乱想,也不知为何想,漆黑静谧的黑暗隧道里,总得看着点东西,哪怕是微弱的暗芒变化也好,总得看着一点儿,否则总有一个无形的东西在牵引他沉落无尽的迷惘中。

父母亲他们说的,是对的吗?

从来就是,便对吗?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回答:”那是因为上面的神仙们许我们看见,今晚那颗星星还是这般明亮。“母亲指了指夜空中的闪烁星点,嘴角挂着微笑。

月光如水,点蓝了浩瀚无垠的黑色天空,黑里透蓝的天幕里光点闪闪,仿佛在回应着月亮的微光弥漫,而靠近月光光粒聚集的地方,泛起了淡淡的紫色微茫,云海时飘,时而遮月藏星,为何如此?

只要是夜晚,周大真就坐在家门的石台阶上,一层的石台阶正好类似一个实腿的椅子,他就坐在那儿看呀看,母亲也常陪在周大真身旁,坐在石台阶上,似乎是看天空,又或想其他事,但是还是像过去一样,无论周大真问出什么问题,她都想法设法回答,每日回答一个奇怪的问题,一日又一日,直到过去了十年。

“大真呀,母亲陪你看了十年的天空,也没曾有过变化,莫看了好不好?母亲有点累了。”母亲的话打醒了他的幻想,他回过头,母亲的手这才收了回来。

那是一只长满老茧,皮肤有些干瘪的手,大大的紫色血管在粗糙的皮肤中突兀地显现出来,而皮肤上皱痕也深深地凹了下去,在褐色中变得更加深沉。就和父亲的眼睛一样,陷进了眼窝里。

“好的,母亲,早点休息吧。”

“大真呀,明天别出去了,你妹妹明日要回来了。”

“好的,休息了,母亲。”母亲今天已经提三回了。

妹妹的名字是周薇,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去几里外的陶山镇的一位先生那里读书了,到现今已经两年,好在二伯和六伯家在那头,妹妹就住在了那儿,不过钱还是得算清楚,父亲似乎整日都在惦记着,愁眉苦脸。

曾经周大真说过:“父亲,为什么非要送妹妹过去读书呢?教书先生真的教育得妹妹好吗?”

由于周大真语气中充满了对教书先生鄙夷,他也不知为何会有,就好似他每日自我觉醒的古怪思维一般,对于教书先生不屑一顾也与生俱来。父亲听完后打了周大真一顿,屁股抽得发红,并且是用手抽的,从来不用棍子或者其他藤条之类,周大真也问过父亲,隔壁家的周大壮被揍时,他父母亲都是拿棍子混合双打,为何父亲揍我时只用手?

结果,父亲说:“子不教,父之过!”

周大真也知道这是父亲听大伯、二伯还有三姑妈读书时听到的,因为父亲在爷爷家里排行十一。

周大真躺在床上,双手背头,两个黑眼珠在窗缝透进的月光下发出微弱的光芒,他呆呆地看着家里的木制天花板,天花板上面是个小隔间,里面堆了很多的干草,

冬天的时候他和妹妹卷在草堆里,又或者去和母亲坐在烧木炭堆旁。

自从妹妹去求学后,上面的草堆周大真便不再上去了。

周大真睡不着,他还在想着如果像鸟儿一样,挂个翅膀,或许能够看清星空真相,母亲曾说仙师无所不能,他们投下的一滴甘露,春雨不能及,足够此方大地人五谷丰登,安居乐业,乐享一世,可是他还是愿意相信空中羽毛五彩斑斓的鸟儿,它们同样上天入地,它们就在身边,母亲却几十年不曾见过神仙。

问过二伯,肮脏的小混小子被二伯咒骂,就像他冷视,讥嘲父亲一样。父亲是很爱看书的,用仅懂的几个字读了又断,家里二伯读过书,问嘛,二伯身旁几个尖嘴的怪人在嘟嘟个不停,他问嘛,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传到二伯耳朵里,引来他的一阵反问,他就啧啧啧地指着周大真,说:“这也不懂,那也不懂,老十一生了个蠢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他读过几日书。”自那之后,再也没去过陶山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