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先生-第3/5页
白殊也笑着道“先生能尽兴便好。左右我事情不多,先生哪时棋瘾又犯了,差个人到前头唤我过来便好。”
再聊过几句,白殊与谢煐便告辞离去。
张峤将两人送出松梅苑,回屋就将仆役都打发出去,关上门坐回怀伤身旁。
“先生看那白三郎如何”
怀伤垂眸喝过水,才缓缓地道“心性豁达,内藏锋芒。”
顿了下,又续道“他心中有纯粹的杀意,大凶,亦大慈,是掌兵之相。”
前半句符合张峤对白殊的看法,后半句却让张峤愣住。
“他杀意”
怀伤平静地看他一眼“杀人安人,杀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
“可就我查到的消息,他即便是天资聪颖,也没有能磨练至此等境界的历练。”张峤百思不得其解,“总不能真是梦中有奇遇吧”
“他可不像你查到的那般简单。”怀伤点拨道,“方才我与他聊的那些,你如何想”
张峤老实回答“唯行遍天下,方可知天下事。”
怀伤点头“老夫颠沛半生,见识各方风物。他却没有接不上话的时候,甚至没露过一丝疑惑。”
张峤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那殿下与他走得这般近”
怀伤笑笑,打断他道“殿下未必没有看出来。为君者,识人为最重。老夫扶着殿下走到这,已倾尽所有。往下的路,殿下只能自己走。你我为人臣子,可为殿下谋划,但,切不可替殿下做决定。”
张峤面色一凛,直起身子拱手“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此时,缓步返回前院的白殊也在和谢煐谈论怀伤。
“先生如此大才,不论在朝在野,都该是名声煊赫的人,怎么”
“先生的确曾经名扬天下。别看先生老态,其实他还不到五旬。”谢煐低声说着,“他是先帝继位那年恩科的状元,出自建康吕氏。其时吕氏在朝中为官者不少,先生中第之后时常御前行走伴驾,颇得先帝倚重。”
白殊微点下头“明白了,一朝天子一朝臣。”
谢煐淡淡地续道“今上得位有逼宫之嫌,对先帝看重的旧臣虽初时拉拢,但皇位渐稳后自是多有冷落与打压。嘉禧元年末,吕氏族人与皇后族人闹了一次大矛盾,被今上借机发落,吕氏主支三族被夷,旁支尽数流放,先生亦在流放之列。
“到嘉禧一年中,先生虽因大赦而脱罪,家人却已是尽数在这半年内逝去。自此,他抛弃姓名,只自称怀伤,辗转各处带发修行,直至偶遇张大学士。
“张大学士惜其才华,带先生入京,原是想让其教导自家子侄,但被当时已久病的太皇太后得知。太皇太后密见先生,随后便安排先生假扮宦官,入东宫教导于我。先生虽被困于东宫,却毫无怨言。谆谆之心,我实难回报。”
白殊听得有些诧异。先前他听怀伤琴曲,观怀伤棋路,都觉得对方是个平和之人,没想到前半生竟是这样的遭遇。这样的过往还能有如此心态,难怪他一手带大的谢煐并不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更没有因为皇帝的刻意捧杀而心性扭曲。
随既白殊又想到两年前的史更汉叛乱,以及一年半前从江南来京的乐伎李若儿。
“先生被迫离开东宫,是因为你在两年前那次叛乱里的表现”
谢煐面色有些沉“今上一直以为我被他养废了,但那次我为自保,不得不露出锋芒。他一得到消息就知我必是自小有高人在侧,当时东宫卫都被我带走,正方便禁军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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