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横祸-第2/4页



老叫花吃饱喝足,气力恢复了不少。经攀谈得知,老叫花姓尤,河南洛阳人氏,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因家乡遭水患,闹饥荒,便外出行乞,一直流浪到此地。前几天去一家大户乞讨时,被几只恶狗咬伤了。老叫花拖着伤痛的身子,摸索着走街串巷,无意转到蔡家梁村。宫张氏发现他腿伤很重,若再不医治,怕要危及性命,便说:“尤大哥,村边有一孔废弃的窑洞,我让玉成去垫些茅草,你先住进去。然后给你抓药医治伤口,好歹先医好伤口再说。”老叫花感激涕零,对着宫张氏直念“活菩萨”。

老叫花在破窑住下后,宫张氏帮他刮去脓疮,用盐水清洗了伤口,敷了止血生肌散后,仔细地包扎好,就让老叫花静养。此后,每日让玉成送药送饭,经过十来天照料后,老叫花逐渐好转起来。这段日子里,宫玉成和罗柔溪成了寒窑里的常客,和老叫花越混越熟,甚至觉得就像亲人一般。有时夜幕降临后,二人也赖着不走,老叫花便拉起了胡琴。琴声有时悲伤凄苦,催人泪下,有时缠绵幽怨,如诉如泣,在静夜中荡荡悠悠,飘得很远很远。柔溪和玉成趴在茅草上,手支下巴,一动不动,听得如痴如醉。

如此过去一个多月,在宫家母子悉心照顾下,老叫花身体彻底恢复了。这日,老叫花等来了玉成和柔溪,便对二人道:“明日是七月十五。听人们说,盆山显化寺要举行佛会,还要施舍斋饭,这附近十里八村的很多人都去,红火热闹得很。俺老叫花也想去凑个热闹,讨个吉祥,你们俩小鬼想一同去吗?”二人听了,都雀跃不已,连连点头。

次日一早,宫玉成带了干粮,来叫柔溪。罗德仁正在院中磨镰刀,玉成笑着道:“德仁叔,这磨刀霍霍地,是杀猪呀还是宰羊呀?”罗德仁道:“你小子就惦记着吃!地里的油菜籽熟透了,再不收割都喂了雀儿啦。”玉成道:“德仁叔,今日显化寺有佛会,听说热闹得很,我想叫柔溪一起去。”看到罗德仁有些迟疑,就拍着胸脯说:“有我在您还不放心哪,保证一根汗毛也不少,给您把柔溪带回来。”罗德仁本不想让柔溪去,看到她兴致勃勃,又不忍扫了她的兴。他素知玉成做事稳重,是能靠得住的,所以再三叮嘱,务必带好柔溪,才让他们去了。罗实也想跟着去,罗德仁硬是没有同意,直气得捶胸顿足。

从清早起来,罗德仁右眼就跳得厉害,心里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一家人正准备下田,还未出门,忽听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院门“咣当”一声被踢开。三名身着劲装的汉子闯了进来,然后一字排开。随后又进来一人,此人四十出头,神情彪悍,瞎了一只左眼,一道深疤从右额斜贯左眼,一直到左耳下,更添几分凶恶。这人扫了一眼罗家人,然后将目光定在罗德仁身上,嗓音低沉地问道:“你是罗德仁?知道老子是谁吗?”罗家四人面面相觑,还未答话,只听一名汉子道:“知道你们狗眼不识泰山,都听仔细了,这是我们的瓢把子——麻黑七!”

罗家人一听到“麻黑七”三字,都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据闻麻黑七早年拜师学艺,练得一身硬功夫,拳脚颇为了得。他生性凶狠好斗,斗殴时常以性命相搏,渐渐闯出了名堂。后来网罗了一些喽啰,在武周山上落草为寇,成日里杀人越货,无法无天。

罗德仁心想,自己与这帮人素无瓜葛,怎回无缘无故找上门来。便战战兢兢道:“几位大爷,这······这肯定是误会,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招惹您们哪。”麻黑七干笑了几声,道:“咱们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可老子和罗德义却有血海深仇!”麻黑七指着脸上伤疤,咬牙切齿道:“知道老子这伤疤怎么来的吗?还有这招子咋瞎的吗?都是拜你那好兄弟所赐!”麻黑七显然愤怒至极,深疤涨得通红,面目扭曲可憎,显得尤为可怕。他道:“老子在武周山占山为王,与他罗德义井水不犯河水,他却带兵来剿老子。一场恶战伤了几十口兄弟性命不说,老子面皮上还挨了一刀,要不是逃得快,脑袋早就搬了家。老天也真是开眼,听说他犯事被官府砍了头。哈哈!报应!”说罢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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