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女萝(12)-第2/6页
    
        在家里养了几个月,身形倒长了不少份量,不似从前逃难时消瘦了,脸庞变得丰腴鲜嫩,下巴窝也圆润了些,但脚腕还是一样纤细,脚腕上拴了条红色细绳,绳子用两颗小铜铃点缀,这是袁夫人亲手给女儿做的。
        炭火把屋里烧得热烘烘的,连脸颊都被熏出两团云霞似得潮红,嘴也被蒸得红艳湿润,看上去好像害了热病一样。
        徐宜君知道唐曼说的是谁——夫人从来是个藏不住事的性格,况且是在自己面前,总是想什么就说什么。
        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如果不是那个人,生活会不会不一样?
        或许夫人已经完全收心,快快乐乐地投向新生活了吧!——和她一起。
        明明已经想好要甩掉他了,到底为什么这样啊!
        二人各怀心思,一顿饭吃得闷闷不乐,好容易吃完了,徐宜君装模作样扒拉着炭火,终于憋不住小声嘀咕:“夫人何苦还等他呢,谁知道,死了也说不定……”
        谁想那病怏怏好像发了高热的人一下子睁开眼,从床上翻下来,掐着她的脸怒道:“呸呸呸,快!你也呸一下!”
        说完重重打个喷嚏,脸蛋和眉毛都皱成一团:“大过年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我说着玩呢。”……才怪。
        唐曼没好气地瞥了徐宜君一眼,又转过头不理她,自己嘟嘟囔囔:“不会真的死,呸……不在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自听了徐宜君这无心之话,唐曼确实放在了心上,日思夜想,如何也睡不踏实,于是专门去信到邺城吩咐袁五,请他帮忙打听一个叫尹子度的,是梁使君帐下行军司马,住的府宅也好找,正是当日袁五从邺城把她接出来的那座小楼。
        不知为何,失去尹子度的音信,唐曼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她直觉他不会死——在她心里,尹子度这种赖皮狗总是有逢凶化吉的运气,好像天生就能化险为夷,再者说,他那么聪明灵敏,在梁使君手下的职位也不算太低,怎么会轻易就丢了性命?可如果没死,又为何不给她回信呢?
        过了除夕,恰好袁五从邺城赶来平舆,一是给袁匡请安,二来,他数月来暗里替唐曼打理生意,一年到头,该将分成交清。
        唐曼翻着账簿,徐宜君也立在她一旁伸头瞅,瞅着瞅着,两个人都乐了:“看来我当初信五伯没信错,世道艰难,民生凋弊,经商本就冒着风险,五伯还能赚下钱,真是不可小觑。”
        袁五坐在炉子边烤手,只谦辞不敢领受。
        席开外堂,唐曼亲自为袁五盛了樽酒,才说起平舆家里的事,徐宜君便进来请:“老夫人叫五伯过去说话。”
        袁五立刻抹抹嘴起身:“多谢女郎款待,既然夫人有请,那老仆先告退了。”
        唐曼忙拦住他:“哎!等等……”
        两个人都停下看她。
        唐曼清清嗓,支吾着问:“那……我请您问的那个尹子度,打听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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