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黄雀(6)-第2/4页
    
        她很吃惊:大我九岁!
        那年她只有十六岁,于是在心里默默一盘算,这个邓简已经足有二十五岁了。年龄嘛倒是不大,只是和她差的有点多,母亲因此不太放心。
        人一落魄,亲事也随着勉强了。前一阵子,有个别州的什么刺史上门问亲,母亲一问,原来那人竟是聘续妻,便也没有答应。
        堂嫂却笑了:你不懂,年纪大的男人才懂疼人呢!况且我见过这位郎君,生得很不错,仪表堂堂的,和你正好相配。
        母亲犹豫了,又问:这位郎君的父亲邓宏,可是当年在洛阳做过校尉的那个?她哥哥当年好像在邓校尉府里做曹掾的。
        堂嫂一听,赶忙说:哎哟,正是,正是,我倒忘了这事。人家现在已经升做冀州牧了,还专门派人来家里问过好呢。
        母亲很高兴,连连称好。不论如何,总比那位从未听闻的青州刺史可靠些。
        她虽然懵懂,但明白堂嫂来询问想必只是走个过场,舅舅大概已经答应了。
        母亲也要听舅舅的。
        于是她点点头说,好吧。
        红烛滴下眼泪,丝竹管弦声交织,编成一张无形的网,密不透风地罩住钗光鬓影。
        琼筵座落的宾客像沸水一样宴饮,欢笑着,作乐着,仿若夜泊于白骨累累,硝烟蔽野以外的孤舟。
        华烛滉漾,一个男人推门进来,他穿着昏服,黑中扬赤,玄色上衣,纁色帷裳,白玉佩铮铮,摇摇晃晃地,脚步声很沉,如同她的心。
        前一个晚上,她偷偷听了母亲和堂嫂说话。
        堂嫂说:小妹生得太俊了,不是好事,容易招来横祸。
        母亲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她自从得了那个怪病,我和她父亲就格外偏心她,又被哥哥姐姐宠得没个样子,出嫁以后靠什么博姑舅欢心呢,我真发愁!
        堂嫂说:依我看,嫁给邓简就挺好的。邓将军已经向南占据了冀州,往后封个大将军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邓简虽不是嫡出,但毕竟是次子,且性情温厚,分了家多少能捞个太守吧。小五命好,您忘了咱家小时候去庙里,只有她一个人捉住了金蟾,不是还有个算命的术士说她命中富贵吗?咱们就朝着高处攀,挑最好的,准没错。
        说起小时候,母亲就又哭了起来:好好地一个家,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啊!满府的人说杀就杀,连尸首都不让收,四娘又下落不明,如今不知在何处受苦……我光是想起来,心都疼得喘不上气。
        堂嫂沉默了一会,安慰道:我和她哥哥都四处打听着,一定会有回音的。
        出嫁前,母亲让她熟读《女诫》,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静自守,无好戏笑。是说夫妇之间过于亲密,常常在床榻间周旋,时间长了,就容易产生轻薄怠慢。
        若如书中所言,唐曼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自己的……丈夫?这就是要和她相守一辈子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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