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去了哪-第2/3页



  一路兜兜转转,沟里每隔数百米就是通往他处的岔道,如迷宫一般纵横交错。平日里村中大人从不允许他们深入这些岔道,因为多年前有人深入过岔道,却再也没有回来。

  但此时有贼人在后,陈瑜和刘可城慌不择路,一头扎进某一条岔道,又拼命奔跑一个时辰,才寻得一隐秘山角靠墙停下。

  也是他们命大,贼人太笃定那什么珠子就在他们手里,出于谨慎贼人没有放箭,不然以黑山贼的凶残,又怎么可能容得两个孩子逃得性命。

  此时他们身后的贼子早已不见了踪影,两人这才拼命喘着粗气。朦胧的月色下,两人相互看着对方脸上的惶急,再看看各自破成絮的衣衫,想起早已起火的村落,顿时悲伤之情涌上心里。他们都还是孩子,却也知道若哭出声音定会引来贼子,遭逢巨变的两个孩子,一时间压抑着自己默默地流泪。

  “瑜哥儿,我们、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我爹娘他们?”哭了一会儿,刘可城抽噎着道:“我想我爹我娘了。”

  “我、我怕。”陈瑜也抽噎着,他从小聪慧,再加上村民经常说着陈良很不简单,小小的心里一直有着期待,希望自己如说书先生故事里一样,是某个大族的公子。他很认真地读书,又很认真地习武,就是想着有一天和父亲回到家族,如故事里一样得到属于自己的一切。

  如今他真的成了栒州陈氏嫡子,虽然尚不知道那陈氏是个什么样的家族,但陈氏的土地肯定比落溪村富裕,甚至在陈瑜想来,陈氏一年肯定可以吃好多次白面馍馍。他就是陈氏嫡子,这是他梦寐以求的身份,可知道这个身份的代价太大了!

  “不回去我们去哪儿?”刘可城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是他跟陈瑜一样,长这么大最远才去过落夕镇,在他的心里如果不回家,就无处可去了。

  “去乐昌城,我们都识字,在城里总能找到活路。”陈瑜其实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儿,但他知道不论村子还是镇上都不能去了,他怕那些贼人会守在那里。

  “可我不认识路。”刘可城垂着脑袋低声道,如之前陈瑜在陈良床前的样子。

  “我爹说过,沟里的那条河是乐昌河的支流。我们沿河一路向南,一定可以走到乐昌城!”陈瑜虽然年少但很有主见,而且从五岁识字开始,陈良就从生活的点滴开始对他进行教导。似沟里的小河乃乐昌河支流,虽然非常微小甚至不值一提,却是实实在在的地理知识,此时也成为陈瑜活命的本钱。

  两人都还是孩子,今晚又是突然看着陈良死去,又是整个村子被黑山贼屠戮,然后一口气跑这么远逃命。到了如今两人都已经心力交瘁,虽然眼泪还在流淌,却都在无声的哭泣中沉沉睡去。

  初冬的清晨便是落溪村里也会有大雾,沟里有那条小河,雾气更加深重。陈瑜在浓雾中醒来,迷茫中揉着眼睛,心里还带着少许期待。他希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个噩梦,梦醒之后父亲早已做好热腾腾的早饭,然后用冰凉的手伸进他的后背叫他不要再赖床。

  揉去眼屎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陈瑜又一次默默地流泪。他睡醒于荒野,身上衣衫破成了絮,小腿上还有已经结痂的血迹,这一切都说明,昨晚种种并不是作梦。

  胸口有些温热,也正是这丁点温热,才令他单薄的身子露宿荒野而没有生病。伸手去掏,正是那颗温润如玉的白色狼牙,昨晚匆匆一瞥,而且油灯昏暗,他并没有看清这颗狼牙有什么特别。

  如今再看去,此狼牙如成年人小拇指般大小粗细,表面满布着隐约而弯曲的纹络,似很神秘的样子。狼牙最粗的一端开了小孔,被一条黑色丝线穿过,使这颗狼牙成了一枚吊坠。

  陈瑜还不知道,刘可城已经是拥有内力的初阶武者,偶尔的露宿于外对身体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他身子单薄,若非这枚狼牙吊坠只这一晚上,定会令他着凉。

  “可城哥?”陈瑜向自己两边看去时,才发现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刘可城去哪儿?

  陈瑜不敢太大声,他怕惊动了昨晚追杀他们的黑山贼,初冬早上的雾气太大,五六米之外,陈瑜就只能看到一些影影绰绰,猜测着那些东西是树,是青草,还有远处朦胧的似山。原地站了一会儿,陈瑜向前几步,又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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