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无垢的剑

“好可怕的人！”

   萧红身躯颤抖，喃喃道，“随时随地都能进入顿悟吗？”

   冉盛沉着脸，死死地注视着台上的李胤，这是哪里来的怪物？

   台上三大长老面面相觑，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柳师兄这个弟子真的是……

   场上场下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台上那青衣少年，都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化。

   “多谢！”李胤双手抱拳，轻声一笑。

   “无妨，我也想知道你顿悟了什么？”

   吕栋收刀，冰河消散，那朵盛开的青莲也随之消失。

   “继续吧，你会看到的。”

   “好，再来！”

   手腕一番，阔刀斩下，冰冷的河流再次出现，寒意凌然，冻彻人心的寒芒遍布整个演武台，一刀又一刀，不知疲倦的斩向李胤。

   乾元剑挥洒，没有任何光芒与剑气出现，似乎只是在轻描淡写的挥剑，但却总能格挡住迎面斩来的每一刀。

   点、刺、劈、撩、立、横，每一次出剑都将吕栋的刀格挡而回，无论刀气多么锋锐，寒意多么逼人，总是不能靠近他身前三尺。

   吕栋越打越惊骇，那平平淡淡的剑招毫无气势可言，但不管他如何提升刀意，都丝毫不能压制住那把剑，他越强，那剑便越强！

   抽身回退，吕栋横刀于胸，“这便是你刚才所顿悟的吗？”

   李胤点了点头，“论武修境界我不如你，但在这演武台上，我身周三尺你攻不破。”

   “是吗？”

   吕栋闻言笑了，眼中的寒芒直射而出。

   “我自悟出刀意以来，从没有过如此憋屈的战斗，你的意强过我，但我的刀绝不弱于你的剑。”

   说罢，空中的河流越发冰冷，寒意逐渐凝聚，他本人也被寒气包裹，浑身上下包括他的刀都有冰霜凝结。

   寒流直冲向他的身体，与他结而为一，凛冽的刀气不断溢出，缓缓张嘴，声音犹如千年寒冰般。

   “我有一刀，悟于严寒，世间万物最终的归宿，唯有冻结！没有任何存在能抵抗凛冬的降临，只能在严寒中沉沦！”

   ?“冻结？沉沦？”

   李胤注视着他，眉梢微挑，面色不愉。

   “在我看来，冻结不代表就要沉沦，万物于冬季凋零只为了积蓄能量，等待着暖春的到来，终有一日会复苏，重新降临在世间。更何况……”

   还有一些存在，敢以弱小之躯抗衡着天地间无常的变化，不卑不亢，无畏无惧，只为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它们的意无垢！

   这话李胤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他心中回荡。

   “多说无意，接我这一刀！它会告诉你什么是沉沦！”吕栋冷冷道。

   刀带着冻结之意，没有浩大的气势，没有绚烂的光，唯有极致的严寒，淡淡的蓝芒，瞬间出现在李胤身前。

   没有大意，这是他们之间的意气之争。

   “冻结只是暂时的，沉沦也不应当出现，我辈修士当敢与命斗，敢与人争，破开一切方能看到生命的绚烂！”

   “我亦有一剑，四季不能阻，青莲敢问天！”

   “青莲剑诀！”

   一道微弱的青光随着李胤的挥剑，急速的射向那即将临身，带着冻结之意的蓝芒。

   快，极致的快。除了台上众长老与萧红外，没人能反应过来，吕栋也不能。

   三位大长老瞳孔微缩，看着那散发着青光的剑气，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们有没有发觉，他很像一个人？”武仁杰轻声道。

   “柳师兄的至交，青莲剑尊！”

   阳宏看着李胤就像是看到了少年时期的青莲剑尊。

   “青莲剑诀，真的很像啊！拥有相同的意，一样的不屈无畏，一样的剑在手便敢与天地争锋！无人能挫其锋芒！”季琴感叹道。

   身后的长老们看着台上的少年，心中涌起浓浓的挫败感，他们最多不过武师境巅峰，年纪最小的也快三十岁了。然而却还在武师境苦苦挣扎，不入武术，寿命终究不得过百。

   但台上那少年如此年少，便有这样恢弘的意志，没有人怀疑，他不能以最快的速度踏入那个他们梦寐以求的境界。

   李胤与吕栋之间的异像都消散了，没有凛冽的寒芒，也没有快到极致的青光，一切都恢复平静。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久久无语，良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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