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不予我,我自取之
从司珍房回来后,微浓一连几天不能安眠,想着那几只款式相同的镯子,越发后怕于自己的猜测。之后每日去龙乾宫侍奉汤药,她都想向燕王求证此事。奈何寝殿里宫人不断,燕王又失语严重,根本无法与她交流。
渐渐地,微浓的心思都在这镯子上,打算找个时机夜探明丹姝的流云殿,或者回一趟长公主府,以期能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她还未及有所动作,便听见东宫的宫婢们私下谈论一件事,一件令她万分悲痛、万分愤怒之事——楚王的幺女楚环自尽了!
楚王膝下有三子三女,长女楚瑶最大,早早与楚国脱离干系,远嫁姜国;长子楚璃是太子,已在燕楚之战中阵亡沙场;次子楚珩与楚璃相差不到两岁,如今已去了姜国;次女楚琳一直体弱多病,听闻楚国连连退败便一病不起,未等亡国已病逝于楚宫;幼子楚琮今年十七,刚刚继承了永安侯世子之位。
幺女楚环年纪最小,刚过及笄,而她自尽的起因,是她的婚事。
朝中有位武将名叫丁久彻,身兼京畿将军与御林军北衙统领两个要职。京畿将军丁久彻负责拱卫王都,一直不待见聂星痕。尤其在燕楚之战时,丁久彻本想举荐长子给聂星痕充当先锋,聂星痕却选了明尘远,从此他二人便结下了梁子。
聂星逸监国之后,发现丁久彻与聂星痕不睦,便有心拉拢他来充实太子党的力量。奈何这位丁将军是个硬骨头,除了燕王之外谁的面子都不卖。聂星逸派人去接近了几次,均无功而返。
恰好,今年春上丁久彻偶然见过楚环一面,颇为倾心,便有意纳楚环为妾。聂星逸意外得知此事,总算窥见了拉拢他的门道,便与楚王商量,欲将楚环许给丁久彻为妾。
楚王直言拒绝,聂星逸因此大为不满,铁了心要定下这门亲事,话语中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楚环年纪虽轻,却也分得清轻重。如今楚宗室仰人鼻息,她唯恐全族因她获罪,只得含泪同意了这门亲事。
可丁久彻并不顾及楚王和楚环的颜面,连个像样的过门礼都没办,一顶轿子便将堂堂楚国公主接进了府中,还轻蔑地道“亡国之人如丧家之犬,不做俘虏已是优待”。
翌日,丁久彻照常上朝,朝臣们听说他不声不响娶走了楚王的小女儿,皆是讶异,戏谑他艳福不浅。可谁知就在当日,楚环在新房用一条白绫结果了自己。
事后丁久彻欲将楚环匆匆下葬,这一举动终于激起了楚宗室的愤怒。楚王找来仵作验尸,才发现楚环死前遭受了严重的侵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下体伤痕累累。
丁久彻承认是自己分寸失当,折磨了楚环。岂料三日后,楚环的陪嫁丫鬟冒死从丁府逃了出来,哭着对楚王说出了实情——楚环嫁过去当晚,遭到了丁久彻与其子的轮番玩弄,以致其大受刺激,寻了短见。
楚王气得当场昏厥,要求丁久彻一命赔一命。丁久彻眼见丑事败露,愣是反咬一口,污蔑楚环不守妇道,趁他上朝去勾引嗣子,被人发现后羞愤难当自尽而亡。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聂星逸一直没有表态,乃至燕王宫中都开始议论此事。微浓本就不过问朝政,又一直在龙乾宫侍疾,精力有所分散,便疏于关心楚宗室近况。
而当她得知此事时,悲剧已然发生了。她气得难以自抑,当即冲进了聂星逸的书房,欲为楚环之死讨个说法。
“聂星逸!”她头一次直呼其名,不顾任何宫廷礼仪,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她感到胸中燃起了一团怒火,炽热难受,比这三伏天的烈日更加灼烫,满腔愤怒!
聂星逸正在批阅奏章,见她这副模样,便知她为何而来。他缓缓放下朱笔,先发制人:“怎么如此失态?有话好好说。”
微浓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死死紧握成拳,竭力克制怒意问道:“楚环的事,你为何不对我说?”
“这桩婚事你情我愿,为何要告诉你?”聂星逸如是反问。
“你情我愿?嗬!”微浓单刀直入,“你打算怎么处置丁家父子?”
“我会与永安侯商量,给他一个交代。”聂星逸面色不改。
“交代……”微浓怒极反笑,“什么交代?她可是一国公主!”
“你冷静一下,此事我自有主张。”
“除非以命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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