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结束

而皇上这似乎才有些反应过来，便对着红菇微微摆了摆手，与她道，“你且先起来，跪着回话便是。”

却是皇上有些怔愣间，却仍旧知晓一些规矩，却是知晓红菇之时一个普通的宫女，而我与孟清秋都在这儿，皇后更是跪在那里，也断然没有红菇能够站着起来的规矩的。

红菇却是乖觉，听着皇上这话，便乖乖跪直了身子，仍旧稍稍低着头，她这便是知晓，接下来的事儿，也与她没有什么大的关系了。

而今日之事，在我看来，却是极为顺利。红菇轻而易举的便得了红菇的眼球，让皇上产生些好感的意思，而太后素来知晓皇上的性子，对着红菇也没有太过不喜欢了。那这件事儿，便几乎是顺顺当当的便能够过去了。

原本孟清秋在我的计划中也算一个桎梏，毕竟皇上近来对她也是有几分喜爱的，若是孟清秋开口说着不喜欢红菇，想必皇上能否今日这般直接的将红菇收了下去也是不一定的事情。但既然太后在此处，故而孟清秋便是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老老实实的站着，不论我今日如何，却也便这样吃了个哑巴亏了。

我正当这般想着，却也是听得了皇上终究对于皇后开始问话。皇后自打我进了这殿中来，便一直跪在那处。而我既然事先未能得知孟清秋与我的消息，却也是不知晓此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依旧是懵懵懂懂。

若说是大致的罪名我还尚且知晓，想来是皇后便是有些在民间结党营私的意思。只是细节而言，我却也是不知，这皇后缘何便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直接便是跪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此时皇上便是看向皇后，语气中透漏着明显有些不耐烦的意思，却是问出的话来也毫不客气，直接便是质问，“皇后，这侍女红菇说的这话，你可承认？”

这话问出来，却仿佛是给皇后直接留了一些余地，又仿佛没有留下什么余地。又像是质问，又留了些微的面子给她。而我这样听着，再看向那边儿皇后，却又是觉得有些难过了。

想着皇后却是一生也是有些坎坷，据说在刚刚及笄的时候，便是被自己家族送进了太子府中，与先帝达成了一个所谓的共识。而在那儿之后，皇后便是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的。若说是皇后身为一个女人来讲，唯一极大的错处，想必便是未能够为皇上生下一男半女，却也毫无仰仗。

而这个女子，却也是一个可怜人。从出生开始，便仿佛被确定了人生的轨迹。嫁进太子府，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而这仿佛是圆满一般的发展，却好巧不巧的在她最需要自己的家族的时候，赶上自己的家族家道中落，而她又为太后所不喜。

堂堂一个皇后，却是在这后宫之中仿佛如履薄冰，都没有一个前去讨好的人来。却是可叹，又是可悲。

而虽说这般可叹可悲，而我却也只能是这般想想，这般心中惦念些许，却也是没有办法扭转这个局面。若说是怨恨，那便怨恨在已经进了这帝王家，一切的事情，都成为帝王的附庸品了吧。

只是心中，依旧是怜悯的。因为不论是谁，都不会意外于自己在皇后如今这个尴尬的位置上。在这后宫，原本就是互相争斗，成王败寇一般。如今若是对皇后有所怜悯，有所争取，那么往后，却也是希望若是自己一着不慎，便如此了，也是能有人这般善待一些罢了。

故而我这般想着，却是看向皇后的目光中有些犹豫，也有些可惜的意思。只是依旧跪在那儿的皇后却是也没有看到我的目光，她便是跪在那儿，整个人仿佛都有一些浑浑噩噩的意思，仿佛是在惊讶于自己如今这般便要从那个位子上掉下来的速度如此之快。

而在那浑浑噩噩之中，仿佛又混着了一些释然的意思。

她听得皇上这话，本是有些垂下来的头便有些缓慢的抬起来，仿佛生了锈的铁具一般。而她这样的抬起头，整个人都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或许我也未曾见过她高高在上的时候。

她便是嘴唇开合了几次，仿佛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些什么。只是几次开合之后，她仿佛终究耗尽了力气，放弃了辩解，只是最后再深深看了皇上一眼。那是一种绝望的目光，犹如潮水一般，层层叠叠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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