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往事（3）

    继续接下来的回忆之前，容我多絮叨几句。或许看到这段文字的你只是一位普通的密大学生乃至于更加普通的读者，因此需要说明的是，下面的内容会无可避免的涉及到那些世界深处的隐秘知识，如果你此前从未听闻，我衷心的建议你放下好奇心，出去喝个下午茶。

    如果你已入此道，亦或是依然选择继续阅读，那么这是我作为一名学者的劝诫和说明，不妨将其理解为另一个真实世界的研究背景。或许你恰巧知道，弗洛伊德曾用他的童年象征主义学说来论证梦对人的深刻影响。以我个人经验而言，我无从反驳他的理论。

    或许梦境里的很多东西是对我们日常生活的一种反映，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体现着我们始终被压抑着的无意识。我们也许会从这些模糊而又破碎的梦境记忆里推论出许多东西，却无从证实。总之，在梦境中，我们熟知的物质世界未必恒定不变，时空也并不像我们清醒时所认知的那样存在着。

    问题的关键在于，梦境和现实，无意识和意识，何者才是主要的呢？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无疑是后者，但你若执意继续深入，则无可避免地会发现，“梦境与无意识”这种更缺少实在感的生活是一种更加真实的生活，而我们在这颗水陆相间的小星球上所度过的空虚时光则是次要的，或者仅仅只是一种视觉现象而已。

    说回正题吧，言尽于此，让我们继续漫长絮叨的琐碎怀旧。

    在明非拿到那本书之后，他的刻苦——尽管我和约翰心里未必期待他在这个领域不断钻研——是有目共睹的。在大部分空闲时间，明非都会在我的办公室或者约翰家里学习这些阴冷的法术，太阳落下后则回自己的宿舍完成考古学等专业课程的作业。

    幸运的是，他的精神状态依然相对稳定，与大部分读了几页就不得不去接受治疗乃至于监禁的人相比，明非正常的多，除了他刻苦的样子不太符合他一贯的行径。

    实践上，明非则尚且欠缺经验——毕竟大部分时候我们只需要科学作为工具，用不着特意拿一根蜡烛打电话或者急着跨越几光年的距离。但像是方便捕鱼之类的实用且低耗的法术，明非已经信手拈来。

    有教授想对明非的消耗和堕落进行定量研究，这不可避免的会侵犯我学生的各项权益，也很难保证效果，所以最终被我和其他教授们否决了。相应的，为了应对一部分人提出的“危险分子”的观点，我跟明非一起的时间更长了。

    不知不觉间我们居住的小小星球又完成了一轮毫无意义的公转，明非总归是证明了他的价值，我也乐得轻松许多。但坏消息却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接踵而至，先是约翰的酗酒行为终于对他的身体产生了足够强烈的影响，他住进了医院，而且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

    这不仅意味着我可能失去一位好友，明非可能失去一位老师，更意味着知晓真实世界最深刻的人从此可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不想承认，但倘若这种局面真的诞生，那这个名头无可避免的会落到约翰在这一领域唯一活着的学生——路明非身上。

    我看不出明非是悲是喜，亦或是他已经彻底堕落而疯狂了，但最近他的状态显然称不上好。除此之外，密大所在的阿卡姆镇在消停了不长一段时间后又出现了新的隐患，最近镇子上的居民失踪率显著增加。

    根据警方暗中与我校的接洽情况来看，居民们大多日落之后失踪，教授们调查帮助排除了一些恐怖的可能——比如有信徒想召唤无皮者或者是有人在收集能量释放更恐怖的请神术。这种失踪不是上述密集而激烈的情况，恰恰相反，只是在出门拜访朋友，或是下班回家的路上就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居民们的恐慌情绪无疑在无声间增加，但又始终没有达到某个阈值，这使得近期的阿卡姆镇愈发气氛凝重，走在街上都让人浑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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