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笑里藏刀除旧岁,口蜜腹剑贺新春(四)-第2/3页



  迈入院子,一副大场面就映入了眼帘——巨大的红木供桌摆放在院子中间,満院的积雪被早早地扫到了四周,露出黄色的地面。一个硕大的紫铜香炉盛满了金黄色的粟米摆放在供桌上,上面插满了各种暗红色的香线,高低有序,构成了一座山形的剪影。

  地面上用特殊的灰色粉末画了一个圆,围绕着圆周十二等分的地方叠加着十二种繁复的花纹。每种花纹中间又架起了木质的架子,支撑着熊熊燃烧的火盆。

  戴银稍加感知,就发现这个仪式里的物品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红木桌和铜炉虽然有点年头,但制作不算精致,那些粉末也只是漂洗过的草木灰,整个仪式中最贵的物品可能就是香炉中插着的香线……

  不过,虽然仪式的材料并不珍贵,但繁复的仪式感却透露出一股难以言表的厚重和庄严。

  “请先生在一旁等候,爷爷正在换装,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蓝雨晨关好院门,引导两人在一旁站好。

  不多时,身披一身“羽衣”,腰间挂着镰形长剑,一手拿着面具,一手拿着一个短短木头尖锥的李荣桦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唔!————”炎舞连忙咬紧牙关,在戴银严厉目光的帮助下将崩到喉咙口的笑声硬生生咽到肚子里,差点岔气。

  戴银其实也有点被李荣桦这个造型惊住了。羽衣是一种在衣物上装饰点缀着各种各样彩色羽毛的华丽衣物,在很多重大的盛典上都有羽衣的身影。

  可是色彩这么艳的衣服可不是谁都有足够的气质压下来的,一般是靓丽的男女凭借着一身青春气息才能展现出羽衣的美。

  可是这种美丽的衣服穿在一个身材因为衰老而变得相对矮小的老人身上,却显得格格不入。

  而那张刻满风霜的老脸从色彩艳丽的羽毛中探出来,更是将违和感推到了极致。平时的李荣桦身穿一身暗色调素色衣物,还有着一股德高望重的前朝遗老的风范,但是换上这种彩衣,已经可以说是为老不羞的典型了,就像是一只衰老脱毛的锦鸡。

  一旁的蓝雨晨应该是做足了准备,到没有什么应激反射,稳稳地矗立在原地,表情肃穆。

  沉默,还是沉默。

  而李荣桦本人却没有任何尴尬,脱下鞋子,赤着脚一步步迈进了那个草木灰画好的圆圈里。

  他将那个面具轻轻戴在脸上。

  戴银眼尖地发现——不同于一般的面具有用来固定的细绳,这个面具有着一块安装在嘴巴的位置上咬木,是通过牙齿的咬合来固定的。

  面具图案没有繁复的花纹,而是一种圆润的白色,眼睛和嘴巴的位置有三个黑色的圆。

  没有丝毫迟疑,他一手拿起木锥,一手拿起镰形剑,开始起舞。

  随着他的舞动,一切都变了,整个羽衣伴着炽烈的舞步肆意飞扬,在十二把篝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各色斑斓的闪光。那一个个舞蹈的动作,展示着无尽的力与美。

  一时间,炎舞惊讶地松开了已经咬出牙印的嘴唇,在她眼中,时间仿佛发生了倒流,此时正在起舞的人不再是一个垂垂老矣的没落老人,而是一个满怀热情与希望的壮硕青年。

  舞蹈还在继续,他猛地挥动了手中的木锥,顷刻间,铜炉中的线香全部点燃。这些线香的燃烧方式也格外热烈,就像是炽烈的烟火,不停地迸溅出赤红色的美丽火星,在这片黑暗中熠熠生辉。

  舞蹈仍在继续,随着李荣桦的动作变得更加热烈,伴着羽衣对光的映射,这一刻,他仿佛化成了一片正在流动的光。

  随着舞蹈的继续,线香的燃烧也变得更加猛烈,一股带着轻微苦味的浓郁草木香气开始蔓延。此时已经是冬天,虽然在位置上偏向南方的紫竹镇算不上冷,但是晚风还是相当的大。

  可是再大的晚风也没有吹散这种浓烈的香气,反而让它在些许浓淡的变化中,变得更加富有吸引力,更加让人为之沉醉。

  作为友好邻居的银自然是对李荣桦有着深度了解的,使用了除直接监视监听以外一切手段来获取李荣桦的消息。

  主要是直接监视监听透露出来的敌意容易导致两者的直接冲突,而侧敲旁击就显得友善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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