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一战

　　韩先那一番话几乎就是正面迎着吕奉雷在给姜修胜支持了。

　　但也从侧面可以看出，韩先对于姜修胜与吕奉雷的一战，显然并不看好姜修胜能够胜出。

　　所以，才有了几乎是赤裸裸的最后一句话。什么今日之后，就是告诉姜修胜，哪怕你输了，也不用真的呆在捧剑园二号吕家的屋子里给所有人立样子！而是可以到四号韩家的屋子里，这几乎是代表了韩家的态度。

　　韩家在这一场上，完全站在了姜修胜这一边。

　　擂台上储顾雨和张之序的对战尚未开始，储顾雨此时盯着台下的韩先也是一脸深思的模样。

　　储顾雨对面的张之序依旧老实乖巧地站着，双目微低。

　　姜修胜心中的震惊与疑惑则是最强烈的。

　　首先，韩先是从四号屋里走出来一路摆在明面上说的这番话，这就代表着韩家的态度，而不仅仅是韩先个人。

　　韩家从韩重言开始，一直与萧家关系很是亲近。韩重言对于姜子良自然是敬重的，可是韩家与姜家，除了兵部上的交集，私下里几乎毫无交往。

　　不过也并非无迹可寻，姜修胜乃是卫国公姜方流的嫡孙，而韩先的爷爷韩百，正是姜方流之前一任的雨袭军大统领，可以说韩百与姜方流同出一军，乃是一脉相承的袍泽关系。

　　在姜方流还未成长起来时，韩百明面上对姜方流在雨袭军中的升迁自然是一路压制的，但偏偏，这种做法在稍有智慧的人眼里，都是扶持而不是打压。

　　姜方流本就是姜家庶出，后来干脆是走的娘舅樊楼的路子入的军部。若是升迁过快，无论是对于姜方流自己还是姜家，都不是好事。

　　之后姜家的一门三公，卫国公这个爵位里头，少不得就要承韩百的人情。

　　但关键是韩家从不在任何其他家族的矛盾中表明姿态甚至站队，自韩重言被萧追月追回后，一直是谨慎无比，除了皇家，便只有逢年过年主动到萧家门上走动。其他大世家，都是派上亲卫或是下人奉礼走个过场而已。

　　这在赵国的朝堂之上，可是相当少见的。

　　政治讲的是人情世故和利益交换，哪怕是超然一等的姜家，与各个大大小小的家族多多少少有些交情在，无论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只有互相给了脸面，自然才有了发展和壮大的更多可能。

　　韩家这个例外倒也算情理之中，韩重言根本算不得一个政客，也许天道将他的所有天赋与智慧都放到了修炼与军阵之上了，对于政治，韩重言几乎就是个白痴。

　　所以几手昏招之后，韩重言老老实实地扮演者赵国皇家的死忠跟班的角色，不与其他世家、官员有私下往来，这也是为何韩重言的爵位最后和萧追月持平，还能将韩家维持在大赵五大世家的最重要的原因！

　　可现在，韩家竟然是一反老祖宗韩重言留下的话语，光明正大地支持起姜修胜来，这如何不让姜修胜震惊又疑惑呢？

　　韩重言故去之前，拉着现任韩家族长也是他的嫡长子韩韦的手，细细地嘱咐他不得在其他家族与官员的立场上有表态，只听皇帝宣令，不受私下宴请。

　　但在擂台之上的储顾雨心中确实很明白，现今韩家的族长韩韦当真是一个政治智慧超群的角色，比他亲父强的不是一点半分。

　　姜修胜没回姜家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但是姜修胜确实是目前为止卫国公姜方流这一支姜姓的唯一男丁后人，要是姜修胜的大伯能生儿子早就生了，传言在生出两个女儿之后，他大伯已经是失去生育的能力了。

　　那自然，无论什么情况下，姜子良这个姜家老祖宗还没撒手人寰之前去，姜修胜也不是谁都能动的。

　　从姜方流论起，姜方舟这一支从政客途径得封的国公，自然是比不上姜方流凭军功而来的国公与韩家亲近，更何况，韩家的二老爷韩百与姜方流可是上下级关系，即便到了如今，韩百身上还挂着兵部左侍郎的衔儿，虽然韩百不怎么掺合朝政了，但从这上面论，当然是军阵出身的姜方流那一支更符合韩家的标准。

　　韩家子嗣一直也不旺，稀稀拉拉都是生育得又晚又慢，从辈分上，韩先还当真和姜修胜是一辈，年纪也大不了几岁，由韩先来表态，当真是既表明了韩家的选择，又顾全了袍泽之情，无论从军方还是从家族的态度上，当真是两面落好。最重要的，姜子良若是知道这一消息，心中肯定也是多一分对韩家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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