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对峙

原来心软也是有底线的。

她是从什么时候起，不会被他脸上勉强的神色所动摇？

回家的一路上，虽然没有说一个不字，但他脸上写满了不情愿，看得她无限悲凉，他似在利用她的心软，等她改变主意，而她却铁了心，不论他如何无奈，都要见到林悯容，把话说清楚。

站在家门前，他深吸口气，硬着头皮掏出钥匙开门。听见门口的动静，海韵早就跑出来迎接。【不是说不回来吃饭了吗？】

甜甜的笑在看见林沐风身后的尉迟冰雪时瞬间垮掉，就好像看见心爱的食物正欲饱餐一顿，却发现上面布满了苍蝇。

看着穿着围裙拖鞋，手持锅铲的海韵，尉迟冰雪冷笑道。【看来你退学之后，家庭主妇的生活过的不错。】

【妈呢？】林沐风忙岔开话题。

【去交水电费。】忽视尉迟冰雪的嘲讽，海韵接过林沐风的斜背包，替他摆好拖鞋，这一切自然的好像重复了多少年的夫妻。【你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两人一言一语，就好像没有尉迟冰雪的存在。

【我正在做饭，再多炒两个菜，很快就好。】海韵丢下这句话走进厨房。

看来他们的生活，和乐融融。【我以为你被人绑架了，来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想不到是打扰了你温馨的家庭生活。】

【雪儿，别这么说。】拉她进了自己的卧室。【我每天都在想你。】他说的很诚恳也很无力。【只是她们也是为我好，我不想伤她们的心。】

【哥，你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和万能！你不可能把每一个人的心思都照顾到！如果你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呢？如果你必须要伤其中一方的心，是我还是她们？】他想要两全其美，到头来只会是两败俱伤。

【给我点时间好吗？我说服妈妈——】

【沐风。】房门被轻轻推开，林悯容沉着脸站在门口。【你出去一下，我有话对雪儿说。】

林沐风依言退出房间，不忘为她们关上门。

【好久不见。】尉迟冰雪淡笑着开口，对林悯容十几年的尊敬，突然消失不见，此刻在尉迟冰雪眼里，她只是一个棒打鸳鸯的妇人。

【你是来找沐风的？】

【总不可能是来找你的吧？】她没好气地顶了她一句。

【在C城打算住几天？】口气是温和的，但逐客令十分明显。

听出她的意思，尉迟冰雪故意道【如果哥不想和我回B城，我就留在这里陪你们，我们一家四口又可以在一起了是不是？】

林悯容不是没有听出她言语中的尖酸和挑衅，平下心，淡淡地开口。【雪儿，你不适合沐风。】

她笑。【是长短不合适，还是大小不合适？】

林悯容低叹一声。【雪儿，我在和你认真说话。】

【我也在认真的问你，你是通过什么来判断我们不合适的？】

【你的脾气，你的性格，不会和沐风相处的来……】

【海韵就相处的来？】她抢过她的话道。

【你总会明白我的意思——】

【你问过哥的意思了吗？】尉迟冰雪嚯地一下站起来。【除非是他亲口说，否则我不会听谁的！】

【你何苦这样？】林悯容忧虑地抬头看着她。

【你问我何苦？我和哥十几年来在一起，是谁默认了我们的关系？是谁在爸临终前答应要照顾我的？你现在反对，那我爸又是何苦？！】她永远忘不了尉迟松死前紧紧握住她和林沐风手的样子，对她那样的不舍，却因为林沐风的保证，让他终于可以放心闭眼。

提到尉迟松，林悯容不禁落泪。【我答应过你爸好好对你……】可是却食言了。

【我不需要你如何对我，但你至少不应该阻止我和哥在一起。】她握紧了双手，控制自己不要哭。

【你现在过的不好吗？萧逸……他对你不是很好吗？】

【萧逸？！】尉迟冰雪拔高了声音重复这个名字。【果然是他！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林悯容紧闭双唇，泪流不止，却不说一个字。

【阿姨，如果我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宁愿选择看着哥死，也不会求萧逸救他的！】她颤声说着，她不是说气话，如果林沐风康复之后，是这样的局面，她宁可和他同归于尽。

【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你……辜负了你对沐风的情意，但是，雪儿，我也有我的苦衷，你如果明白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感情，就不会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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