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花



    “太子,太子”

    明容强迫自己冷静,屏住呼吸,查看一动不动的少年。

    她怕他死了,怕极了。

    这里再无第三个人。他死了,谁来证明她的清白,谁能证明满脸是血的她,没有刺杀唇角、下巴全是血的他

    她就不该手贱,递上一杯水

    明容恨不得剁掉双手。

    她慌乱地掏出绣帕,拼命擦脸。

    淡粉色的帕子染上斑斑点点的血迹,血色艳红,触目惊心。

    她起身。

    不能再耽搁下去,万一延误救治,恶毒太子就这么挂了,怎么办

    这也许是造福书中世界的一桩喜庆事,但她不想做陪葬品。

    明容冲了出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明容忐忑地站在门边,看着侍卫给太子灌药。

    那是名副其实的灌药。

    侍卫的脸也熟悉,正是那日用剑鞘击打她腿的少年。

    他从小瓷瓶里抖出许多药丸,数也不数,掰开太子的嘴,直接灌下去。

    明容大开眼界。

    她头一次见到这种喂药的方式,这不会吃死人吗

    “他不要紧吧”明容开口,声线微颤。

    秋月将一块干净的帕子浸泡在温水中,拧干了走过来,替她洗去脸上的血污。

    “何大人也是没法子。”秋月说,“药喂多了,醒来最多上火、淌鼻血。这要喂少了,只怕性命不保。”

    明容一怔,转过头。

    太子脸容惨白,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可真是一只药罐子,真正意义上用药吊着命的重症病患。

    一只恶毒的,执掌无数人生死的药罐子。

    明容有点可怜他,却又觉得此刻的怜悯纯属多余。这恶人生杀予夺的时候,可不会同情他人的悲惨遭遇。

    秋月问“刚才出了什么事”

    明容低头,看向地上的小杯子,居然没摔碎。她说“他梦里吵着要喝水,我拿了一杯给他,然后他醒了,就、就吐血了。”

    她故意省略太子的指控。

    秋月了然,“殿下定是神志不清,误以为你是刺客。”

    明容震惊。

    她睁大眼睛,好一会儿才组织起语言“你怎”

    她本想问秋月怎么知道,再一想,这么问可不就暴露了太子指控她行刺的事,于是又抿起唇。

    “殿下也不是只针对你。”何竺喂完药,站了起来,“殿下没睡醒的时候,乍一见到陌生人就这反应。别说你,秋月在东宫这么久,都不敢贸然接近他。”

    明容心里冒出几个字

    被害妄想症。

    何竺看见她那来不及掩饰的嫌弃模样,摇摇头,“殿下三年前遭人刺杀,然后就变成这样。”

    明容僵住。

    她又望向床榻之上无声无息的少年。

    难怪他出行总带那么多侍卫,排场惊人。

    难怪他张口闭口行刺,他这是tsd了啊。

    “三年前”冬书怔怔道,“叶老将军也是在那一年”

    何竺肯定“同一件事。那是殿下第一次离京,由叶老将军陪同前往凉州,回京路上被埋伏的死士刺杀,叶老将军还为殿下挡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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