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珠



    明容睁开眼睛,懵了半天才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她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在这里。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她向一棵大树猛冲过去,正要撞上树桩,膝盖一疼,紧接着昏迷不醒。

    她的头好痛。

    明容抬起手,摸了摸刺疼的额头,刚碰到就哀叫起来。

    指尖有血。

    “明姑娘,别动”

    明容转过头。

    冬书和莺莺从门外进来,后面还跟着赵检。

    明容舒出一口气。

    她问“这是哪儿”

    莺莺说“您在公子房里您还记得刚才的事情吗”

    明容蹙眉,“我只记得向一棵树撞了过去,我是不是撞到树上”

    莺莺摇摇头,将一个小瓷瓶打开,洒了些粉末到帕子上。冬书接过帕子,坐在床边,仔细地帮明容擦药。

    明容又开始喊疼。

    冬书目中含泪,轻声细语“姑娘忍忍吧,总不能在脸上留疤。”

    莺莺说“姑娘方才冲向一棵树,奴婢和公子在窗口瞧见,吓得心都快跳出来。好在燕王眼疾手快,用暗器打中您的腿,您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磕破了头。”

    明容抽噎“暗器”

    “这个。”赵检抬起手。

    他手里拿着一粒圆润的珍珠。

    明容说“这也算暗器”

    莺莺轻叹“这么好的珍珠,一定是东海贡品,也就燕王舍得当石子扔。”

    明容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那些坏蛋走了”

    赵检说“赵秀情绪一激动,吐血昏迷。赵巽和赵枕河着急带他回东宫,没空理咱们。”

    明容一听太子昏迷,愣了愣,先想还真被她说中了,风大一点都能把他吹死,又想他的身体这么虚弱,还整天像一只趾高气扬的孔雀,满宫跑、耍威风,他对作恶是有多执着。

    他活该。

    她才不同情他。

    明容看着莺莺收起药瓶,忽然道“这药哪儿来的”

    “年初,所有入宫满五年,老家在京城百里内的宫女,都得了恩准回一趟家。”莺莺答,“太子殿下喜怒无常,奴婢便从宫外带进来一些止血、治跌打损伤的常用药。”

    冬书诧异,“太子命人搜宫,没搜出来么”

    莺莺笑了笑,“公子聪慧,知道太子殿下会这么做,我们早就把药藏在井里。”

    明容恍然大悟。

    难怪第一次见到赵检,他从井里爬出来,吓得她和冬书以为白日见鬼。

    “明容,过会儿你还是去东宫,向赵秀道歉。”赵检突然道,“他这一吐血,若借题发挥,你姑姑都保不住你。”

    莺莺也劝“姑娘心里难受,我们何尝不是可宫里就是这样,想活下去,就得忍气吞声。委屈、怨愤、不甘心,在活命面前算得上什么呢万民以君王为天,天子以下便是太子,您不为自己,也得为家人着想啊”

    明容不做声。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冬书默默拭泪。

    于是,她慢慢地低下了头。

    轿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赵巽越想越无语,瞥一眼赵枕河,“得了,他这下又要躺十天半月的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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