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亡命追猎-第2/3页



解放军的进攻如波涛拍岸,这股攻击浪潮暂时拍到了坚硬的防波堤,那是**在上海市区最坚固的防线——苏州河。

郑方成披着一件从遗体上剥下来的解放军军装,装成伤兵在苏州河南岸一瘸一跛地寻找机会。

从目前获得的消息来看,驻守上海的**有三个军宣布战场起义,大场、江湾地区已经落入解放军的控制。

现在,他必须游过岸去,找到淞沪警备司令部。

河道被尸首阻塞,被阻滞的河水臭气熏天。

解放军似乎放弃了重炮,完全依靠步兵的血肉之躯,一口一口慢慢啃食对岸**第三十七军的防线。

在人口密集的繁华市区作战,为避免伤及无辜市民,解放军选择用肉身代替炮弹。

“妇人之仁,用大炮即可轻易解决的问题,非得用人命交换吗?”他冷冷望了一眼塞满河道的浮尸,那是他蒙混过河的最佳掩护。

扒光衣服亮出膀子,郑方成扔掉了所有随身武器,悄悄踏进腥臭的河水,装作浮尸泅向苏州河北岸。

让他吃惊的是,驻防河岸的不全是正规**,至少站在他眼前的几个家伙身上套着交通警察的制服。

他顶着一身脏湿,如水鬼般从河面升起脑袋,那张原本帅气阳光的学生脸已被战争改变得狰狞难辨。

正待同守河岸的警察部队解释身份,那伙警察却统一自动举起手来,人人脸上如释重负。

“解放军老总,别开枪,咱们不是军人,被逼来当炮灰的。”警察们哗啦啦跪倒一片,手中型号杂乱的武器全部举过头顶。

郑方成心中鄙夷,这群猪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党国危难之际人人有守土之责,手里有枪便是军人。

他懒得同这伙人废话,亮明身份之后直截了当问道:“少废话,告诉我淞沪警备司令部怎么走。”

遇到自己人,反倒让这伙毫无斗志的警察深感失望,他们没精打采地三三两两立起,替郑方成指了条满是瓦砾的道路,还送给他一套警服。

上海的弄堂狭小且压抑,踩过破碎的尸体和砖块时,两侧洋房里偶尔会有胆大的住户推开窗缝偷窥战场,但立即被郑方成杀气腾腾的眼神吓了回去。

怪不得解放军放弃重炮轰击市区的战术,炮火一起玉石俱焚,他们要的不光是地盘,还有人心和未来。

不为利,只为义,面对这样的敌人是难有胜算的。

郑方成回望苏州河畔堆积的阵亡者遗体,层层叠叠如同一道灰色的墙。

他胸中被奇怪的悲伤情绪充斥着,像是一个送葬者,为垂死的政权送葬。

但他自认是一位忠诚的送葬人,哪怕未来某天会成为殉葬者。

市北和浦东地区尽数解放,驻防上海的**已经被压入弹丸之地,唯一的希望是港口和军舰。

据说汤恩伯司令放弃部队秘密潜逃了,作为最高领袖身边的嫡系心腹,自然不需承担败责,更不用担心上军事法庭,可被他抛弃在上海的部下们,命运就极为悲惨了。

淞沪警备副司令方怀南少将就是被长官们随手扔掉的可怜虫之一,孤立于龙华镇北端的警备司令部独木难支,只余下一个连的微薄兵力。

司令部的防御体系分作两部分,军政机关和监狱,两者互为犄角,配备轻重火力。

但面对即将杀到的解放军第三野战军数十万之众,这丁点防御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从已被清空的监狱门前经过,郑方成同一队被押解而出的犯人迎面擦肩,那是被囚上海的最后一批地下党员,他们的命运早就注定。

刑场设在司令部北侧,从1927年“清党”开始,那里便是囚杀红党分子的专用地块。

上海即将变天,这些理想主义者却无法活着见证胜利了。

刑场枪声响起时,郑方成刚好出现在司令部正门。

方怀南知晓黑翼小组的名号,本以为那支精英部队已尽数消耗在徐蚌会战的绞肉机里,不曾想仍有幸存人员在世,还千里迢迢逃来上海。

方怀南早将一众姨太太和子女遣散,摆出毁家纾难的姿态,可他还有宝贝握在手里,那是一件用来保命的护身符。

作为权钱在握的富家公子,方怀南自然不缺姨太太。但金如意的美貌,打动了委员长身边一位高级将领的色心。

假如献上美人,临阵脱逃的罪名大概率是可以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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