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闻伯爵大名-第2/4页



卡卡作响的履带传动声变得越来越清晰,他们甚至听到了钢铁碾到小石块的迸裂破碎声。

“小虎,你要做什么?”林玄意识到李虎巍正在操弄枪支,自打击毙南部之后,她对他称呼就从“小新兵”变成了“小虎”。

“打坦克”,李虎巍用极轻的声音回应,但马上引来一阵窃笑。

“又不是飞机壳子,那是坦克装甲,子弹撞上去跟个核桃差不多,明白吗?”歪博瞪着大眼珠教训道。他拳头捏得格格响,肯定又在想念他那具被抛下飞机的博斯步枪了。

“没我的命令,不准擅自冒险!”林玄死死盯着李虎巍,打算用目光锁住他的手脚。

日军的九五式轻型坦克在公路上可以飚到时速48公里,但此时仍保持着巡逻姿态,慢悠悠踱着步。那门94式37毫米坦克炮呈俯视角度垂下脑袋,和车身内的坦克兵同样没精打采。室外温度快接近四十摄氏度,坦克舱内的高温可想而知。

公路上并非只有这么一个孤身过客,一辆满载步兵的军车驶过路面,鬼子兵们唱着放肆的军歌,汽车兵还特意踩了刹车同坦克打了招呼。

与军车交错而过之后,坦克开始略略提速,大概是遇上了战友,让日军坦克手从闷热昏沉中振奋了些。

九五式接近了报废的T-26,日军坦克肯定不止一次路过这辆已经死亡多时的同类,并将这里作为巡逻的折返地标。坦克转向时发出的引擎噪音陡然爬升,却在车身转向至45度时突然停了下来。

“他娘的,这铁王八咋停下来了?”有人预感大事不妙。

日军坦克兵从观察窗中无意发现了插在路边的两支工兵铲,他们的第一反应是用7.7毫米九七式肩托机枪朝路边一阵扫射,子弹从歪博头顶擦过。

“我的个亲娘,瘟神赶紧走吧……”有人开始求爷爷告奶奶。

李虎巍发觉自己的手被林玄牢牢握住,这女人指力不是一般的大,捏得他手腕生疼。

警觉中的坦克炮开始昂起角度徐徐移动,慢慢对准了报废的T-26。也许是因为没有朝着“坦克尸体”补炮的先例,炮手只是瞄了一小会儿,并没有实质的开火举动,几秒钟后又将炮口转开了。

被死神敲打过脑门,徐白不知不觉浑身汗水淋透。赵殊阳的手一直悬空着,身体像是绷到极限的弹黄,直到危机解除才浑身一松劲。这一松不要紧,正好磕到那挺快要拆卸完毕的DT机枪,整挺机枪从基座上跌落,在金属车身内回荡起怪异刺耳的碰响声。在所有人心中集体骂娘的过程中,刚刚移开的日军坦克炮又将准星转了回来。

赵殊阳的脸吓成了一张白纸,面无人色,太阳穴两侧滋滋飙汗,他用尴尬羞愧的眼神瞧向徐白。

“他奶奶的,跟他们拼了!”绝境中的徐白顺势操起一发坦克炮弹填进炮膛,但这注定不是一场公平的坦克对决。僵死的T-26炮塔方位和射角已经卡死,在熄火状态下根本无从瞄准,除非对手主动撞上炮口。对于坦克战而言,这是一场死人与活人的较量。

日军坦克上的车载机枪拼命咆孝,层层弹雨泼向动力、转向、瞄准系统早已全毁的死坦克。炮手忙着调整射击角度,子弹一时半会儿穿不透T-26的装甲,强大的冲击力却把徐白和赵殊阳震得无法立足。掩体背后的人们同样无能为力,只消露头,那门口径不大的坦克炮足以一发报销所有人。

耳边响起了子弹上膛声,林玄一晃神的功夫,手指被巨大的力量挣脱,一条影子飞身蹿向日军坦克。“小虎……”她牙咬得格格响,两手拨开草丛,目光跟着李虎巍的影子移动。

日军坦克手在观察窗前很是迷惑,就在窗口正前方,一名衣衫破烂的中国兵举着一支九七式狙击步枪朝自己瞄准。一个中国人,正用日本造的枪,企图击穿一辆日本坦克。尽管九五式装甲轻薄,被英国人的军事杂志讥讽为“雌性坦克”,但那至少也是机械化部队,并非血肉之躯可以相提并论的。

就在日军坦克手感到不可思议之际,枪口火光一闪,观察窗瞬间炸裂,子弹从驾驶员右眼贯入,后脑钻出,脑袋上的M1932式夏季战车盔随同纷飞的脑浆一起被打飞。人类的头骨没能阻止这颗高能子弹的余力,贯穿弹头又接力命中了正在抵肩射击的机枪手左肩,咆孝中的机枪被掐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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