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莽林-第3/4页
紧跟着林玄的是徐白,他一个北方汉子更加难以适应南亚气候,尤其是挥之不去的蚊蚋叮咬。徐白身后是吭哧粗气的张知行,他一脚深一脚浅,和前面三个人的距离越拉越大。殿后的是个广东兵,叫阿尖,人如其名长得尖嘴猴腮,喜欢别人叫他“尖仔”。尖仔怕队友听不明白,呜哇呜哇的用粤式国语大声嚷嚷,说医生快走不动了,让队伍先歇一歇。
李虎巍也停了下来,悄声道:“林长官,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玄擦了擦汗湿的额头,示意他说下去。
“从我们离开坠机点开始,就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这家伙很贼。”
李虎巍的话让徐白忧心忡忡,紧张的问是不是日军前锋已经杀到了?
“说不准,也许是日军,也许只是一头野猪或者熊瞎子。但那东西一直跟着我们。”
尖仔不满道:“你不等于白讲嘛,这种鬼地方,钻出什么东西都不奇怪啦。”
徐白拍了一下尖仔脑袋:“就你小子声儿最大,早晚得暴露!”
林玄环顾了一圈,突然惊道:“张医生呢?他去哪儿了?”
李虎巍这才注意到,没几句话的功夫,张知行蹲着的位置已经空了。
所有人并不清楚,张知行背后的行囊里除了抗生素,还带着特殊的针剂,那东西十分珍贵,叫注射用胰岛素。
早在东京帝国医科大学进修时,他就发现自己患有严重的糖尿病,需要每天定时注射胰岛素。好在他家境殷实,自己又是从医的,搞来这种东西并不困难。在被宣布派往缅甸之时,他考虑过坦白病情中途退出,但那无疑会提前终结他的军旅生涯。
所以,每次注射,张知行会小心翼翼避开同袍,这一次也不例外。
当他窝进树丛取出针剂时,一侧太阳穴突然顶上了硬物,接着是一句细不可闻的威胁。对方使用日语,他当然听得懂。真是背运,刚踏上战场还没见着敌人就不幸成了战俘。
眼前的日兵装束很古怪,周身绑满了枝叶伪装,与周围植被浑然一体。伪装背后的那张脸棱角分明,留着短络腮胡,眼神坚定却并不凶恶,嘴角居然还带着几分笑意。
“别开枪,我懂日语……会照你说的做。”张知行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不畏生死的英雄形象,但面对死亡威胁,他声音仍然在颤抖。
这个中国人居然操着如此流利的日语,还带着东京口音,让持枪日军很意外的“噢”了一声。
“我必须注射胰岛素……”他朝身后挥了挥手里的针剂。
持枪的日本兵竟然同意了,他看出被俘的中**人只是个穿军装的医生。
背后顶着枪管,张知行跌跌撞撞地不知走了多久,他发觉自己又回到了坠机点。大约50多名日军搜索队员已将飞机残骸包围起来,这群家伙脸上充满了沮丧与愤满,除了一部损毁的电台,他们一无所获。
“南部君,这是**俘虏吗?”
“不愧是‘兵神’,已经有所斩获了啊。”
日兵们呼得围了上来,野蛮地抢下张知行的背包,发现了一堆印着英文的药品。其中一个麻脸的士兵打算用枪托教训一下张知行,但立即被一身伪装的南部阻止了。
“混蛋,这个人不是普通的**军人!”南部狠狠扇了那士兵两个耳光。
张知行发现,这名叫南部的军人肩上没有任何军衔,而被打的士兵绝不是个新兵蛋子,至少也是个曹长(上士)了。
这个奇怪的家伙究竟什么来历,只是因为自己懂日语,就能够享受优待?日军虐待战俘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张知行略略观察了这伙日军的装备。虽是单独出动的小规模部队,但他们的装束与武备与在南亚地区作战的日军并无太多不同。士兵统一佩戴九零式钢盔,这种定型于1938年的战斗盔帽由17个金属零部件组成,正面铭有日本陆军五星盔徽,两侧上方分别钻出两个通风孔,由铬钼钢板经过冲压而成,边缘粗糙缺少打磨,下巴带由三个通过铁或黄铜铆钉固定的钢桥挂在盔上。他在日本读书时曾出于好奇试戴过这款钢盔的早期型号,感觉极度不舒适,尤其在这缅甸热带地区作战,士兵糟糕的体感可想而知。
日军搜索队员手中的并非三八大盖,而是一种带有狭长奇怪弹夹的冲锋枪。张知行军事素养十分有限,印象里只知道日本兵用的是三八式步枪,但有别于张知行对日军的一贯认知,这支搜索队配发了百式冲锋枪,其轻武器自动化程度不是一般的高。这种百式冲锋枪定型于1940年,彷制于德军着名的“白格门”MP18系列冲锋枪,射速达够到每分钟700-800发,一次装填30发南部式手枪子弹,威力有限,性能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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