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心有千千结-第3/4页





    莹莹愣愣地听他说着,淮北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就像锥子一样扎向她的心灵深处,她神色茫然地望着淮北,谁知淮北见她这样地看着他竟吓得一扭头跑了。

    淮北的话的确像锥子一样,又扎得太深,她反而觉得神经麻木了、迟钝了,而那一个字一个字就像一个个魔咒一样叩击着她的心灵,给她的生命刻上一个永恒的烙印。然而淮北就像只狡猾的猫一样,他一看到她马上就跳开了,莹莹知道她所看过的那些一个个凄苦的、悲凉的故事其实离她并不远,或许就在她身上。

    这样又过了一天,莹莹终于看到淮北正一个人坐在家后的机井盖子上发呆,怀着极其忐忑又激动的心情,她就悄悄地走了过去,也坐在井盖的一角,悄声问道:“淮北哥,前天你说的那个话,是真的吗?……你听谁说的?”她故意套近乎,其实记忆中她好久没有喊过他淮北哥了。

    淮北听了,忙有点惊魂未定地转过头来:“前天?——我说过什么话?”

    莹莹听了就愣愣地、无助地看着他,半天,她方才喃声说道:“前天,你说!……我是个野孩子!……”这样说着她已经委曲地嗫嚅着嘴了。

    谁知,淮北听了似乎有点担待不起了,他连连摇着头一下子跳跃开了:“我没有!……没有跟你说过这样的话,那个话也不是我说的,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着这话,他已跳跃着跑开了。

    到这里,莹莹已委曲地撅起了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转,她知道那个一直纠结不清的秘密正在一层层地不攻自破褪给她看,她终于明白她那曾魂牵梦萦的母亲何以就这么决绝地抛弃了她,小彬的话如醐灌顶,——她感觉得到头顶那乌沉沉的天空一下就汹涌下来将她铺裹了起来,她竟感觉最后剩下的那一丝无奈的虚弱无度感都显得是那样的缥缈无力。

    从此,她的那个小小的天空就仿佛笼罩着一层浓浓厚厚的驱散不开的阴云似的,而这团浓浓的、厚厚的的阴云将她团团包围,她不能够走出去,也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郁结。于是她就喜欢到没人的地方坐着一个人发呆,或者跟月兰姐到一块儿玩,或者拿着本她千嚼万咀遍的沉浸其中,这样她就能在那优美的篇章里、在别人那悲催凄迷的故事里给自己安一个位置,,那浓浓的忧郁似乎就得到了化解似的,慢慢地她就把自己的忧愁、烦恼、思维也付与了纸张,付与了情感与血肉,因此当莉莉把她写的《老枣树》拿给班主任看的时候,谁知道班主任只看了看就不屑地笑了一声扔到了桌面上:“肯定在哪儿抄的!”虽然莉莉在边上说:“不是抄的!是她自己写的!”莹莹的心依然一沉再沉,仿佛直沉到了海底深域似的,从此她就变得沉默了起来,然后在沉默里她却更加无肆地热爱写作了,只是她不再拿出去让别人看到,只是莉莉有的时候能够一肆饱览。

    不久,她身上的月经就来了,在这之前莹莹就觉得心头每天都是郁闷的、压抑的要死去似的,她甚至觉得如果她真的就这样死去了,也不会有人能解她的忧伤和哀愁,就像那千目湖的少女,当她那无以泄解的心绪化成了一池静水,别人走过的时候,可否也有人能够洞悉她当初的哀愁。

    一天午后,大家都坐在月兰家门前的楝树底下拉呱,说到小七的媳妇新霞贪嘴肯吃跟着纵毛糕跑了,莹莹坐在一旁听着总觉得有湿湿的感觉,可她又不想尿尿呀,因此也没在意就又坐了一会儿,待她一起身无意间就留意到了地上的那一大片血渍,殷红殷红的,竟渗到了土壤里去,其时一旁坐着的众人里,有李金凤、桂珍、小光,还有小军跟着他妈淑芬一并都看到了这一幕,恰巧当时李金凤正脱光了鞋赤脚坐在地上,她反应的快,顺势就拿起那只鞋底朝那片血渍上一盖,然后就拿眼朝对面坐着的淑芬翻了一眼,淑芬迎着李金凤的目光虽不动声色却心领神会,小军偎着他妈坐着,对于面前发生的一切显得神情很茫然。

    莹莹望着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幕,一时懵了,待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啊!”地大叫一声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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