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烽火硝烟散,白骨旧时人.
原本狂做的风突兀的静下来,砂石落回地上,击出细碎的声音。夜幕里,即墨清的面色有些阴兀。许是因为心境所致,故而,他的眼帘便只是稍稍垂下,眸中的颜色便显得很是深沉,叫人看不透。
“你怎么想?”
宋歌闻言,撇一撇嘴:“邻国袭来,那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如何保住昆嵩,而是如何让我们死得更自然些,真是有他的。说起来,倘若他能拿出一点对付咱们的脑筋来思考大覃局势……”略停了会儿,宋歌忽然笑开,“不行,若他真那样,有些事情我们便很难做了。”
即墨清轻笑一声,夹杂着些不明意味。似带讥讽又像是嘲弄,终究却只落成一叹。
“其实有的时候我会疑惑,曾经的我那样执着,到底是真的执着想报仇,还是野心勃勃,想夺下这江山归我所有。可不论前者后者,我都只站在这自己的角度,自私的思考。而既是这样……你说,如若我真坐上那个位子,我会不会是下一个那人?”
抬眼皱眉,宋歌半晌才眨了眨被风吹得干涩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想?”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想到而已。”即墨清拍了拍旁侧的石头,一顿之后,眼底骤然映出一抹光色。不是月辉星明,而是火光如聚,他飞快地侧了身子望向沙丘之处,“不好”
纵然平素贪玩,但宋歌并不真是那样无能之辈,他几乎是与即墨清同时察觉到周遭变故。在转头的那一瞬间瞪大了双眼
只见原本晦暗的四周隐隐闪现火光,寂静的夜里有马蹄疾奔的声音,便是隔得还远,但那风中凛冽着的刀剑之意,却越过陌上纷繁径直袭来,寒彻凌厉,莫不逼人
“可恶,竟是偷袭”
宋歌浑身绷得死紧,即墨清亦是难得的捏紧了双拳,夜间有人袭来却并无警报,那些轮值的到底哪儿去了?刚刚发出疑惑便听见一声哨响划破长空,接着便是鼓点如雨沉沉,那尖锐而浑厚的警报声似乎能传遍九州大地,刺得人耳生疼
对视一眼,两人提气快步回营。这时候已经醒了许多士兵,套上盔甲提起兵器便往外边冲,即墨清与他们擦肩而过,虽每个人都只一面便闪过去,他却在他们的脸上看见许多震撼的表情。一是刚毅,一是视死如归
像是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即墨清同他们一样,快速套了盔甲拿上长刀便往外边冲去夜风刮在脸上,寒得厉害,刀一样叫人感觉阵阵生疼。可这样的时候,谁管得了那些?
纵是面对突袭,但将士们依然极为有序。战场之上,前段之列的步兵其实就是找死的,拿着刀枪与对方贴身肉搏,以血肉之躯拉开这场战争序幕可纵是这样,却没有一个人逃避,谁都奋力地往上冲前边的人不久便倒下,鲜活的生命转瞬冰冷,而后继的人,谁的身上都染上前边同伴的鲜血……可即便如此,后面的人依然是毫无畏惧,直冲向前
这不是即墨清经历过最危险的一场仗,却是他此生最为难忘的,许是所有的第一次都总有特别的意义,而既是如此,这第一次沙场相搏,当然也不易忘记。直到很久以后,他都还无法忘记那一场令人胆寒的战斗。
敌方早有准备,我军却疲乏连连。那个夜很是昏暗,棣国之人却一把火油撒过来,霎时间帐营雄雄幻成火海一片,将四周映得极亮,亮得刺眼睛
烽烟肆意缭乱,四周的嘶喊狂乱简直震耳欲聋军旗染血,重得厉害,却依然有人努力地将它举起,每一刻都有人砍倒别人,亦是每一刻都有人随刀光倒下,再起不来
利刃携着寒芒挥来,宋歌于马背上后仰下去,旋即横起一刀,带落那条向他砍来的手臂鲜血滚烫洒在他的脸上,可他只随手一抹将眼边的血色擦去便再度提刀向前此时,他目呲俱裂,发上有血块早已凝结,眼底满是红色血丝。
而另一边的即墨清亦是如此,他驾驶战车穿梭于尸堆之中,战车的攻击性大,目标更大,极是显眼,故而多少刀剑锋芒是朝他而来偏头躲过一只流箭,即墨清扳动扣手朝着前边敌军一骑而去,这时耳侧锋芒一闪,即墨清堪堪避开,发带却被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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