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他走出玻璃房,罗恩早已站在门口垂手站定,听候吩咐。

        “卫疏柳人呢?”

        “卫公子在马场那边。”

        “公海逮回来的呢?”

        “也在马场里。”罗恩递过去一份文件,“全交代了。”

        意料之中。

        他接过文件,抬手一页页翻过去,视线落在“精神疾病史”几个字上,漫不经心的吩咐道:“扔下去喂鱼吧。”

        说这样的话,他整个人依然平静得一点表情都没有。而罗恩已经见怪不怪,恭敬听从。

        “主人,肖引在马场等你。”肖引是宋壶深之前的特助,前段时间宋壶深给他放了假。

        宋壶深翻阅完,文件还回去,没有说肖引的事,而是吩咐他找个果篮,和一顶女士遮阳帽。

        “啊?”罗恩没反应过来,果篮和一顶女士遮阳帽?

        不怪罗恩反应慢,而是他没见过宋壶深有如此温情的时刻。

        樊楼上下习惯性的遵从,习惯了宋壶深的名字,也习惯了他令人生令人死。宋壶深吩咐的每句话,显然这已经超脱了简短的雇佣关系,更多的是一种人格上的驯服。

        宋壶深的存在就是“自然服从”最好的解释。

        一开口非生即死,杀伐决断,血腥残暴,没有底线,换句话说,宋壶深有令人俯首称臣的资本。

        所以这样决艳浓墨重彩的一个人,让人很难将他与一个轻飘飘的“爱”字联系起来。

        罗恩踏进玻璃园中,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女人正站在树下。

        韶颜皓齿,娥眉曼睩,体态举止非常挺拔优雅,亭亭玉立,她只着了一席简简单单的白衣,却显得整个人白璧无暇。

        在他心里,浓墨重彩的主人,和眼前这位温婉谪仙的女人,任谁都不会将他们联想在一起的,因为两个人的风格就有一种怪异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罗恩见过刚刚宴会厅那一幕,就发现主人和这位许小姐的相处,反而有一种国画中留白与笔墨的和谐感。

        这两个人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都令人矛盾。

        罗恩拿着主人吩咐的东西过去,垂手问好,“许小姐,您好。”

        “嗯?”凝顾回头,一个黑衣肌肉男站在自己身后,是刚刚跟宋壶深说话的人,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声如其人,很温柔,罗恩心中已有高下。简单说明来意后,他把遮阳帽先递过去,待凝顾戴好之后,才将果篮给她。

        凝顾心里升起一丝怪异,但没宣之于口。

        此时他谨记主人临走前“和善”的吩咐:“玻璃房里的人少一个头发,你自觉点把自己喂了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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