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官逼民反



  陈国,甘州,松花县。

  张七坐在田地里唉声叹气,因为连续三年干旱导致土地颗粒无收,村子里面的人吃完了粮食,又吃了给畜牲吃的米糠,最后扒树皮来做食物,现在就连树皮都扒光了,树叶都没有了,人们已经不知道该吃什么了。

  张七也感觉到了饥饿,但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刚才准备来地里面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够挖到一两根遗留的番薯,忙碌了一上午之后,田已经被翻开了两三遍,张七也没有得到什么。

  “这世道,还让我们怎么活……”

  张七站起身,扛着锄头慢悠悠地回到村子,他要睡觉,睡一觉,可以减少能量的流失。

  当走到村口的时候,张七看到村长家的刘涛正在召集大家商量着什么,刘涛每一次振臂一呼,都引得村民每一次大声附和。

  张七疑惑地凑上前去,想看看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刘涛是一位麦子皮肤的健壮男子,他身边站着一位佝偻男子,留着一山羊胡,眼里冒着精光,张七认得此人,此人乃是当地有名的扒手,“盗圣”胡狐,盗窃之术闻名遐迩。

  “诸位,这就是胡狐在县令家粮仓里发现的存粮,朝廷派发的赈灾粮原来都被县令给独吞了,我们现在就去县令府,杀了那个狗官,打开粮仓,这世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造反!造反!造反!造反!”

  脚下的村民一呼百应,他们竭力地嘶吼着,反抗的情绪已经压抑在他们心中太久了,现在就是泄洪的时候。刘涛满意地笑了笑,拍了拍手,拿出几袋粮食。

  “吃了这顿饭,大家都上路,杀了那狗官,咱们就可以不用这么挨饿了。”

  已经饥饿得不像样子的村民立马蜂拥而上,抢夺粮食,刘涛看见村民为了粮食争先恐后的模样后,方才放下心来,带着胡狐离开了。

  张七等众人都抢完了,才去捡别人抢剩下的,纵使是这样,张七还是和别人发生了口角冲突,受了点擦伤。

  张七欣喜若狂,这点小伤,比起能够活命算得了什么,连忙跑回家,准备告诉娘子这个好消息。

  等张七推开房门,他看到他这辈子最无法接受的一幕,她的娘子晕倒在地上,面容消瘦,神形枯槁。张七连忙上前,使劲掐娘子的人中,又发现娘子没有了鼻息。

  张七呆坐了好一会儿,方才摇摇晃晃站起身,将占着灰尘的米煮成一锅稀饭。张七边吃稀饭边哭泣,口中呢喃道。

  “娘子……”

  张七喝完了五分之一的稀饭,他小心翼翼地将铁锅连着锅盖放到柜子后面,准备将娘子好好安葬。张七花了一个时辰才完成一个小土堆,她在娘子的门前拜了三拜。

  张七回想起当年李氏当年嫁入张家的时刻,嫁衣红妆,莞尔一笑,两人夫妻对拜,步入高堂,三年干旱,饿死了爹,饿死了娘,饿死了唯一的孩儿,最后连最亲爱的娘子都离开了他。

  不知不觉,张七来到了村口,他看见村口处聚集了很多人,他们在刘涛的带领下向着县令家的方向走去。

  张七不免气从中来,如果那狗官没有贪下赈灾粮,他的妻儿,爹娘怎么又会死呢。

  张七跑回家中,吃完了剩下的一锅粥,气势汹汹地拿起锄头,赶上反抗队伍,欲要手刃狗官。

  一路上,不断有人加入这队伍中,显然,不一会儿,便达到了近百号人,皆是被压迫的农民。

  这么大的仗势,县令自然是收到了消息,等起义队伍到了县令门府前的时候,已经有专门的衙役守在县令门前。

  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站在门前,此人正是松花县的县令,姓吕名受。吕受见到这么大的阵仗,有点紧张,额头冒出些许汗珠,他问道。

  “你们来本官府上,这是何故,怎的,想要造反吗,信不信本官现在就将你们给逮捕了!”

  此言一出,队伍中的一些人便被吓住,后退了几步。刘涛推开面前的人,走上前来,指着吕受的鼻子骂道。

  “呸!狗官!我看要造反的应该是你,私自扣押朝廷赈灾粮,你该当何罪!”

  “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涛,本官认得你,是个可造之材,现在遣散这些刁民本官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拿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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