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chapter02空想管理局

        在乌鸦被转移的一个半小时前。

        女服务员推着餐车小心翼翼地进入套房，巨大的落地窗映入眼帘。这里是翠景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一晚上的房费相当不菲。女服务员好奇地打量着房间内的装饰，她在这里入职还不到一个月，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按照规矩这里只有超过三年工龄的老员工才能进来，但最近正值旅游季，客人爆满，老员工们忙不过来，所以她才过来帮忙的。

        和其他房间不同的是，这间套房的装修极为简约，实木的桌椅、几张仿制名家的风景画，基本上就是这件套房的全部家具了。

        铅灰色的天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了进来，将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都染上一层冰冷的颜色。穿着宽松衬衫的女孩站在落地窗前，深色的眸子中倒映着窗外朦胧的雨景。

        “你好，送餐服务。”女服务员恭恭敬敬地说。

        “好，放在那边的桌子上。”突然从另一侧传来的声音把服务员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转过瞳仁，对着整间套房扫了一圈，终于在套房阴暗的角落找到了那声音的主人。

        那个女孩缩在巨大的懒人沙发里，翘着赤裸的双腿垂着头专心翻看着怀里的书籍。屋里没有开灯，服务员看不清那女孩的长相，视野里唯一清晰的，就是那双沐浴在清冷天光下笔直修长的腿。

        “请问需要我把灯开开么，这么暗看书对眼睛不好。”服务员关切地问。

        “不用了，”女孩头也不抬地举起手，晃动着指间的铅笔，“只是在画儿童画而已。”

        服务员点了点头，把餐车上的食物放在女孩指定的位置，推着餐车无声地退了出去，门无声地合上，阻断了走廊里的灯光。房间内恢复色调冰冷的灰暗，女孩继续缩在角落里，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房间内静悄悄的，另一个女孩身姿笔挺地站在窗边，这里是整座城市的最高点，极远处的地平线已经出现了弧度。层层叠叠的雨幕让城市的轮廓变得模糊，大厦上星星点点的灯火看起来像是破碎的星辰，最下方的马路如同血管般纵横交错，流动的车流便是那血管中闪光的血液。

        在女孩眼里，安城市就像是一位垂死的巨人，浑身上下透着死亡的腐臭味，即使现在依然在流动，器官还在运作，但死亡的灰色还是笼罩了他的身体。很快这座城市就会死亡，就像那个会在这场雨中死去的人一样，即便他此时再怎么活跃，心脏的跳动再怎么强劲有力，死亡的结局已经写入剧本，是无法改变的。

        铅笔在纸张上摩擦所发出的沙沙声在屋内回荡，和女孩们细长匀净的呼吸声组合在一起，像是一首用环境音制作出的音乐。懒人沙发上的那个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地“哦”了一声，纤长的手指拢了拢垂在脸侧的发丝，露出精致的侧脸来，随后一个灵活地挺身从懒人沙发上跃起，像是个小兔子般一蹦一跳地跑到窗边。她穿着宽松的短袖和牛仔热裤，一双素白的长腿在行走间看得人眼花缭乱。

        “定位到目标了，局长。”女孩站在落地窗边，对这个有着暗红色长发的女孩恭恭敬敬地说。

        “能够预测到目标转移的位置么？”局长的声音意外地清冷，像是秋末之时流淌的一汪河水，平缓清脆，却带着一丝萧瑟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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