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日落西山，残阳如血。

    大昊国都城兹洲此时万街空巷，十万百姓都聚集到漆桥边。桥上是十个平放的圆形大鼓，桥下是川流不息的河水，桥边是黑压压的人群。

    溕天坐在他的御船上，他身后，站满了侍卫与禁军。桥两端禁军组成的人墙，阻挡着蜂拥的人潮。无人不想见识这神武的皇帝与兹州第一名妓的这重逢与了结。

    但这并不是个了结，而是个罪恶的开始。

    西天残余的金光即将熄灭时，五百个孔明灯缓缓上升，续而乐声响起。

    我，薛梦瑶，就在这巨鼓组成的舞台上，为那个皇帝跳了一支舞。

    这支舞，叫做《长恨歌》。

    众人在孔明灯灿若白昼的火光中看清了我的容颜，发出惊艳的吸气声，然后立刻地安静。晚风吹动我宽大的舞袍和及腰的长发。我抬起头，张开双臂，翩跹起舞，风情万种，轻逸灵动，不可方物。我柔若无骨的腰肢，杨柳扶风的姿态，使乐声中浸满着伤怀。

    濛天，这是我献给你的《长恨歌》。想当初汉成帝因一支叫《长风送选》的舞而迷恋上红颜祸国的赵飞燕，今天，我也为你献上一支舞。我赌，赌你会将我留下，哪怕你知道我也是个红颜祸水。

    风依然吹着，乐声停了，我缓慢地收回双臂，垂手而立。我目光平静，看着濛天。他眼睛里亮光闪闪，他对我伸出了右手。

    我微微冷笑，然后，走下了大鼓，人群闪出道路。

    我走到桥边，攀着桥栏，跳了下去，没有丝毫犹豫。

    就在那瞬间，濛天一跃而起，他稳稳接住了我。

    我就知道，昊濛天，你舍不得我。

    我在濛天怀中，说：“我不要去塞外，让我留在你身边。”

    濛天说：“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