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八十回-第2/3页



半晌,沉香问道:“后来呢?”

“嗯?”凌风铎抬了下眉,懒懒应道。

“你母亲,那个贵妃!”

凌风铎闻言咧了下唇角,冷淡得道:“你说呢,既然她教我学会了狠毒,你说她这样对我,我能对她客气么?”

沉香俯视着他:“也许你可以对别人狠辣,对她,那是你生命的开始,你曾经的希望,我想,你不会把她怎样的。”

人总是有一些无谓的执着,无关乎心,无关乎爱恨情仇,仅仅只是一种执着。

也许,也是一点点无法泯灭的希冀。

若他真狠,会做得到舍命救人么?

人性中,于他,并没有完全泯灭的了爱这个欲念吧。

凌风铎回视着沉香,盯了会,却扭开头,“活着,和死亡,对她来说,也许后者更快活才对!”

他是没杀她,好好的供养在某个地方,甚至让人细细看着她,不让她有任何闪失。

他要让她看,她憎恨的这个天下会越来越太平,她憎恨的儿子,活的很好,她不会得逞。

只是每一次去看她,她那恶毒的诅咒就会一次比一次的狠毒,她说,天做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她说他终有一天会自食恶果。会有一天,他和他父皇一样,毁在女人的手里。

他常不屑,天下的女人,如他母亲那样给了他那样的教训,还有谁,可以让他毁灭。

他会容许自己毁在一个女人手里么?

要死,也该死在战场之上,死得其所而已。

只是终于有一天,他不得不承认,母亲的诅咒应验了,他和他的父皇一样,也终于心甘情愿的原意,将自己的生命,交付给一个女人的手里。

还是一个半大的小丫头。

他回转头不由又看了眼沉香,随即苦笑一下,生命的轮回有时候如同历史一般,惊人的重复,若是有机会他倒真想去地下问一问父皇,当初,受这样嗜心之痛换他平安,是否就是因为真爱着母亲,不惜生命的保全,爱人的孩子。

如果他也能有这样一个孩子,也许也会这样不顾生命的保全。

想的远了!

“沉香!”他伸出手,想要抚摸那张脸蛋,目光有些涣散,蛊毒的腐痛再一次撕心裂肺般得折磨着他,二十几年忍耐过来,这一刻,已然麻木:“如果我能活着,你肯嫁我么?”死亡威胁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有这一次,他带上了些许希望,而非往日的随意。

死则死矣,不过一副残躯,原来是如此想的,这一回,多了份奢望。

手触及不到,终于还是无力往下垂,人生便是如此讽刺,从来在他希望的时候,给予无情的打击。

小丫头冷心冷肺,他莫过于欣赏这一点,如今开来,那真是捂不热的。

手心一凉,被一只小手接住了,只听到沉香清冷的道:“如今你这地步,又有几成把握娶我?”

语气一惯的冷,可是凌风铎却身子一震,眼中浑浊一清,反手握住沉香的小手,看清楚了那张清凉的小脸:“若是我能活,你嫁不嫁?”

沉香抿着唇,低头看着凌风铎,两个人静静的对视着,头顶的月,再一次被乌纱般得云翳拢去光环,又慢慢扯开挣脱出一缕清辉。

篝火噼啪作响,在呼啸着的海风中乱舞着。

世界的苍凉中,凝滞着千言万语。

“好!”沉香突然道:“若是你能撑过去,回头,我便嫁给你!”

凌风铎只觉心头一颤,从没有过的一种酸涩,狠狠撞了一下他的心,又有一种从没有过的豁然,一下子酣然通透四肢百骸,令冰冷扎骨的寒凉透出一股子温热来。

他反手握住那双小手,使力拉了拉,“下来,沉香,下来!”

沉香安静的任由他拉进怀里,用力拥住了,一下子两具冰冷的躯壳因为依靠而有了几许温暖。

“我答应你,活着,然后娶你!”凌风铎低低的说着,沉香在他的胸膛,透过一阵共鸣般得震动将这声息传入自己的耳朵,然后归于平静。

天地,一片萧瑟,海潮,海浪,还有海风,交织成雄浑天地间的一曲交响曲,激荡,浑然,低沉,又往复循环。

仿佛生命的挣扎,在绝望处徘徊。

寻觅生机,寻求生路。

沉香安静的附着,耳畔宽阔的胸膛传来的时断时续的心跳,仿佛和那自然的交响曲一样,挣扎求存。

她紧了紧手,抱住那细长有力的腰杆,这是她第一次,用力的拥抱一个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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